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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有些凌乱，透着股压抑的气息。
顾昌顺手忙脚乱地想收拾一下沙发上的杂物，显得局促不安。
顾昌海摆摆手，沉着脸在沙发上坐下，顾耀赫站在父亲身后，目光平静地扫视了一下屋内。
“昌顺，耀祖的事，你都知道了？”顾昌海开门见山，声音里压着怒火。
顾昌顺闻言，脸色瞬间灰败下来，嘴唇哆嗦着，猛地蹲在地上，双手抱住了头，“造孽啊！大哥！是我没教好儿子！我对不起祖宗，对不起你们啊！”
说着，竟呜呜地哭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
看他这副样子，顾昌海满肚子的火气泄了一半，化作一声长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孩子走到这一步，你当爹的就有责任！眼高手低，总想着走歪门邪道！”
“现在好了，帮着外人害自己家里人，这是要吃牢饭的！”
“我知道……我知道……”
顾昌顺抬起头，老泪纵横，“我也劝过他，可他嫌我没本事，嫌这个家穷，听不进我的话啊，大哥，耀赫，我知道现在说啥都晚了，我就求求你们，看在都是老顾家血脉的份上，能不能……能不能想想办法，让耀祖判轻点？”
他眼中带着哀求。
顾耀赫开口了，声音沉稳却不容置疑，“堂叔，国法如山，耀祖犯了法，就要接受法律的审判，我们能做的，就是帮他请个好的辩护律师，实事求是，争取宽大处理。”
“但前提是他必须彻底交代，戴罪立功。”
顾昌顺眼神黯淡下去，喃喃道，“应该的……应该的……”
从顾昌顺家出来，顾昌海一路无话，心情沉重。
顾耀赫理解父亲，毕竟是血亲，闹到这一步，心里不好受。但他更清楚，对顾昌顺一家，同情要有，警惕更不能少。
果然，几天后，情况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顾昌顺提着一袋水果，主动上门来了顾家小院。他显得憔悴又卑微，对着顾昌海和李玉华一再道歉，骂自己教子无方，又感谢顾耀赫之前帮忙请律师。
“大哥，大嫂，以后家里有啥重活累活，尽管叫我，我知道我现在说啥你们也不信，但我顾昌顺也是要脸的人，耀祖干了混账事，我这个当爹的，得替他赎罪，也得把咱老顾家的脸面挣回来一点。”
他说的情真意切，甚至眼圈发红。
李秀英心软，看他这样，叹了口气，给他倒了杯水。
顾昌海脸色也缓和了些。
此后，顾昌顺便隔三差五地来顾家小院。
有时带点自己种的青菜，有时抢着帮忙修理院墙，打扫院子，干活很是卖力。
他绝口不提过分的要求，也不再为儿子求情，只是默默地干活，偶尔说说街面上的闲话，或者感叹一下日子不易。
他的这种低姿态和“悔过”表现，渐渐让顾家人，尤其是顾昌海和李玉华放松了些许警惕，觉得他或许真是被不成器的儿子连累，本质还不算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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