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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下班后，顾耀赫还在办公室核对数据，秦雪梅抱着一摞资料进来，说是刚收到的补充参数。
讨论完正事，窗外天色已暗。
秦雪梅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窗边，看着厂区渐次亮起的灯火，轻声说，“顾团长，你们这厂子，很有生气，不像省城有些大厂，规矩多，人也像机器。”
顾耀赫随口应道，“小地方，大家心思都用在做事上。”
秦雪梅转过身，倚在窗边，灯光勾勒出她的侧影，“是啊，纯粹，就像您一样。”
她这话说得自然，仿佛只是随口感慨，目光却轻飘飘地落在顾耀赫脸上，带着一丝不易捕捉的探究。
顾耀赫心中微微一怔，面上不动声色，“秦工过奖了，时间不早，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
秦雪梅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利落地抱起资料离开。
空气中，似乎残留着一缕不属于办公室的馨香。
另一次，项目组在车间现场解决一个安装难题。
地方狭窄，顾耀赫和秦雪梅不得不凑在一起看同一个技术手册。
她的发丝偶尔会拂过顾耀赫的手臂，带来轻微的痒意。
她能准确地指出手册上的关键数据，手指移动时，不经意间会碰到顾耀赫的手背。
每一次触碰，她都像是全然未觉，依旧专注地讨论技术问题。
顾耀赫却无法忽略那瞬间传来不同于男性同事的温软触感。
他下意识地将手往后缩了缩，稍稍拉开了距离。
秦雪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细微动作，抬起眼，看了他一下，眼神清澈，嘴角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然后，她又低下头，指着另一行数据，“顾团长，你看这里。”
最让顾耀赫感到困扰的，是那次雨天。
暴雨倾盆，项目讨论会结束时，已是晚上八点多。
顾耀赫没带伞，正准备冒雨跑回不远处的家属院，秦雪梅却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走了过来。
“顾团长，我送你一段吧。”
她的语气很自然，像是同事间的寻常关照。
“不用麻烦，秦工，几步路就到了。”顾耀赫婉拒。
“顺路。”
秦雪梅坚持，伞已经倾向他这边，“雨太大，淋湿了容易感冒，明天还有重要调试呢。”
雨幕中，伞下的空间变得逼仄。
她能清晰地闻到顾耀赫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皂角清香，而顾耀赫也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略带清冷的花香。
两人并肩走着，一时无话，只有雨点敲打伞面的声音。
走到家属院门口，顾耀赫停下脚步，“谢谢秦工，我到了。”
秦雪梅收起伞，雨水顺着伞尖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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