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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黎半梦将药碗放下，捂着嘴开始干呕。
她飞快的起身跑进了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哗，她趴在洗漱台前，一阵阵的干呕，怎么都止不住。
脸色涨红，眼睛里有了泪光，浑身无力，双手抠着洗漱台的边缘才能勉强站稳身体。
“太太，太太您怎么了？”张嫂在门外问道，“还好吗？要不要叫医生？”
黎半梦有气无力的应着：“没事……就是有点反胃。”
“奇怪，这中药方子您都喝了几天了呀，为什么今天反胃了？”
黎半梦答不上来。
她好难受，快要站不住了。
门外，张嫂还想说什么，宗邵年走了过来。
“我进去看看，”他说，“你去收拾餐厅吧。”
他将张嫂支开，然后快速的进入洗手间，反手关上门。
黎半梦看着面前的镜子。
照出她苍白的脸色，泛红的眼眶。
还有宗邵年淡漠的神色。
“这就是你为了躲避喝药，想出来的招？”他低声道，“未免太假太拙劣了。”
黎半梦勉强扯了扯嘴角：“你看我现在像演的么？”
她演技有这么好吗？
宗邵年皱着眉：“所以，你是真的吐了？”
黎半梦没有回答。
她也觉得这干呕来得也有点莫名其妙。
虽然中药味是难闻，也难喝，可她都还没喝啊。
难道是……
孕吐？！害喜！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黎半梦脸色更苍白了。
她开始有孕吐症状了。
一次两次还能瞒得过去，这要是天天吐，症状严重的话，那就糟糕了啊！
“嗯？”宗邵年追问，“黎半梦，你为什么无缘无故……”
“我就是被那股药味恶心到了。”她极快的回答，打断宗邵年，“没别的原因，没有。”
她站直身体，双手刚一抬起，没有支撑力，整个人就软绵绵的往地上倒去。
宗邵年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捞进怀里。
这次黎半梦没有推开他，而是将头埋在了他的胸膛。
她好像要碎掉了。
脆弱，无助。
宗邵年望着她的发顶，眼神逐渐幽深。
“我只是想和你离婚而已，为什么这么难？”黎半梦喃喃着，“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我想过自己可以掌控的生活而已，就这么简单。”
“就算是我当年年轻不懂事，以为爱可以解决一切，那我也吃了五年的亏，付出了代价，可不可以……放过我？”
“这样的日子，我是真的受够了，”黎半梦闭上眼，音色越来越轻越来越飘，“受够了……”
此刻的她没有竖起浑身的刺，也不再坚强，反而让宗邵年有了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他抬起大掌，想要抚摸她的头发。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落下，黎半梦已经从他怀里起身。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恢复清明。
“我去画廊了。”她说，“张嫂那边，你看着应付吧。”
好像刚刚那个在他怀里哭诉的女人，不是她。
黎半梦走出洗手间，头也不回。
宗邵年顿在半空中的手，手指微微虚握，然后垂在身侧。
他同情她做什么？
她活该！
黎半梦坐上车，将包往副驾驶里一放。
小小的电车很是简陋，却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她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
“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黎半梦轻声道，“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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