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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怀聿从办公桌后绕过来，走到她跟前。
裴知蘅视线从他身上收回，坐到沙发上，她腰背挺直，藕荷色真丝长裙自然垂坠，腕间的龙石种高冰翡翠镯子随着手落在扶手的动作，发出清泠声响。
孟怀聿站在她身前，低头看她，没出声。
裴知蘅抬头朝着他看过去，眼神中带着打量，声音冷静：“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出格的事。”
他的生命轨迹如同精密的机械齿轮，从出生起就被严丝合缝地嵌入了孟家这座庞大机器的运转体系，每一个成长节点都被精心设计，甚至于，就连呼吸的节奏都要符合孟家继承人的标准。
他的人生就该是在框架里，孟家规划好的方向，那些被规划好的道路两旁，连生长的植物品种和间距都要经过精心计算，不容许任何野生草木的肆意生长。
但现在，事情出现了偏差。
偏差的来源是，和沈家有婚约的女人。
孟怀聿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她今天特地找来公司的缘由，但他微微垂下眼眸，神色冷漠，没有出声。
裴知蘅的声音很快再次冷静响起：“你该做出正确的选择，纠正这些错误。”
她即便是在用母亲的身份教导他，态度依旧有些高高在上。
孟怀聿手指微动，抬头朝着她看过去，目光里带着冷意，嘴角却勾起弧度：“什么是正确的选择？您教教我。”
裴知蘅微微拧眉，有些不满他的故意，但良好的教养让她说话不能声音太大，稍稍一顿，她很快继续开口道：“和沈砚之的未婚妻，保持距离。”
孟怀聿并不意外她会知道，但她对他的事情，一贯以来，都很少过问。
他脸上神色依旧带着冷意，拒绝地干脆：“做不到。”
裴知蘅眼皮一跳，腰背挺得更直，语气不由得都严厉起来：“你究竟想发疯到什么地步？”
她话音落，直接站起身，站到他面前，压低声音开口道：“在上边开展环保督察的时候，你做局，将寰宇集团推上风口浪尖，你以为这事能做得天衣无缝？”
孟怀聿脸上神色依旧淡定，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我敢做，就没想着要隐瞒。”
对寰宇集团出手，被沈家人知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但沈家人知道的越晚，事情就越难解决，而他能得利的就越多，包括，逼着沈家和江瑶月主动解除婚姻。
裴知蘅眸底全是不可置信，但她脸上表情维持得很好：“我如果没有记错，你和沈砚之关系很好。”
孟怀聿依旧很有礼貌，朝着她看过去，微微挑眉：“您当然没有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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