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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对刘淑芬的“敲打”，都建立在王长兴自身确实不干净的基础上。
张成毅被他这反问噎了一下，随即指着他又好气又好笑：“你小子啊！现在就跟我耍起心眼儿来了是不是？”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收敛了笑容。
语气变得严肃了几分：“冬临，张叔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原则、纪律，这几个字都快刻在你骨头里了。”
“可这次呢？你跑去互助中心，真就只是为了了解情况？你当真没借着王长兴那点破事，去敲打刘淑芬，让她把针对姜九梨同志的那点调查给压下来？”
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要看到霍冬临心里去：“你跟张叔说实话。”
霍冬临沉默了片刻。
在张成毅这样的老狐狸面前，完全否认没有意义。
对方既然找他谈话，必然是掌握了某些情况或者说有了确定的猜测。
但他依旧没有直接承认，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摩挲着杯壁。
他眼帘低垂，声音听不出情绪：“张叔，那么，刘主任的爱人王长兴科长，他到底存不存在问题呢？后勤处的账目，经得起查吗？”
张成毅被他这话问得一时语塞，随即真是哭笑不得。
他明白了。
这小子是铁了心要护着那个姜九梨了！
他不仅做了，还做得理直气壮——我不是无缘无故威胁人，我是抓住了对方更大的把柄。
我用的是阳谋，我点出的是事实。
至于刘淑芬会不会因此害怕而不敢再动姜九梨，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霍冬临无关。
我甚至都没有明确说出“你不放过姜九梨，我就查你丈夫”这种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却又效果显著。
“好你个霍冬临！”张成毅指着他的手点了点，又是无奈又是感慨，“我以前还真是看错你了！还以为你小子就是个冷心冷肺、只认规矩不认人的活阎王！”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为了护着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儿，手段可以啊！这心眼儿耍得，连你张叔我都得佩服三分！”
他这话半是调侃，半是感叹。
他是真没想到，霍冬临这样性格的人，一旦动了真情，护起短来竟然能如此豁得出去。
甚至不惜运用他平日里最不屑的旁敲侧击，和权力制衡。
霍冬临听着张成毅的调侃，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耳根处却几不可查地微微泛起点红晕。
他放下茶杯，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硬。
但细听之下，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张叔，我并没有破坏任何规矩。举报信的真伪需要核实，但在核实之前，避免无辜同志的名誉受到不可逆的损害，也是领导应该考虑的。”
“至于王长兴的问题，如果确实存在，那更是厂里应该严肃查处的事情，与我个人无关。”
他说得冠冕堂皇，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张成毅看着他这副“义正辞严”的样子，忍不住笑骂出声：“滚蛋！少跟我来这套官面文章！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
笑过之后，张成毅的神色慢慢缓和下来，叹了口气：“行了，你也别跟我这绷着了。那姑娘在互助中心干得不错，挺有能力的一个姑娘，你眼光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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