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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饭。
姜九梨心里琢磨着昨天王大姐的话，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嘉南同志，昨天......我们互助中心的刘主任和几位同事来看我了。”
“哦？是吗？”许嘉南表情没什么变化，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心，“他们有心了。”
姜九梨看着他，继续说：“刘主任对我特别客气，还说我工作不用担心，都安排好了。这......是不是跟你有关？”
许嘉南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这才看向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嗯，是我去找她聊了聊。”
“你因为我受了伤，行动不便，我自然要把后续都安排好，让你能安心养伤。不过是跟她们打个招呼而已，没什么的，你别有负担。”
他说得轻描淡写。
但姜九梨知道，以刘淑芬那种势利的性格，绝不是一句简单的“打招呼”就能让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
她看着眼前这个总是温和有礼、处事周全的男人，终于把憋在心里好几天的疑问问了出来：“嘉南同志，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看刘主任她......好像很听你的话？”
许嘉南闻言，忽然轻笑出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现在才想起来打听我是何方神圣？”
姜九梨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好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不麻烦。”许嘉南收敛了笑意，看着她，语气平静，“我父亲是许康泰。”
许康泰？
姜九梨怔了怔。
许康泰！军工厂的许厂长！
怪不得！怪不得刘淑芬态度转变那么大！
原来他是许厂长的儿子。
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她沉默了片刻，放下了筷子，神情变得格外认真和客气。
“嘉南同志，”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他，“首先，我非常非常感谢你。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谢谢你去帮我打招呼。但是，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许嘉南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还是......”
“都不是。”姜九梨摇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车祸是意外，主要责任在我自己，你真的不必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更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
“你这样......让我觉得很过意不去，心里很有负担。”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以后中午真的不用再特意给我送饭了，三姐给我准备的挺好的。也请不要再为我的事去麻烦任何人了。”
小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树叶的细微沙沙声。
许嘉南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他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
不是简单的客气，而是一种明确的、保持距离的拒绝。
他心里掠过一丝说不清的失落和闷堵，但脸上的表情依旧维持着温和。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点头，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许，“好，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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