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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院门口，他下车，绕过来替她打开车门，看着她笨拙地用一只手解开安全带，动作顿了顿，还是伸出手扶了她一把。
站在寂静的院门口，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这几天好好休息，互助中心那边我会打招呼。”霍冬临看着她，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低沉，“按时吃药，伤口不要碰水。”
“嗯，我知道了，谢谢。”姜九梨低垂着眼睫，轻声应道。
一阵微凉的夜风吹过，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和尴尬。
“今天......谢谢你救我。”姜九梨鼓起勇气，再次道谢，也再次划清界限，“给你添麻烦了。”
霍冬临深深地看着她。
月光下，他的眼眸黑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最终都归于一片深沉的寂静。
他没有回应她的感谢，也没有接她划清界限的话。
良久，他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声音低得仿佛随风而散，“......进去吧，锁好门。”
说完，他转身走向吉普车。
高大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很快便发动汽车，消失在夜色深处。
姜九梨站在门口，望着汽车尾灯消失的方向，左肩的疼痛阵阵传来，心里却是一片空茫的凉意。
他救了她的命，护住了她，却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再说。
天意弄人。
让他们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夜晚，有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交集，却也仅此而已。
***
姜九梨胳膊上的伤不算特别重，但骨裂加上严重的软组织挫伤，也够她受的。
左臂被绷带吊在胸前，稍微一动就牵扯着疼，日常生活变得十分不便。
最麻烦的是吃饭问题，自己开火做饭是别想了，一只手连和面切菜都做不到。
起初几天，她还能坚持着去厂食堂打饭。
食堂大师傅看她吊着胳膊，还会特意给她挑些软和好入口的菜，多打一勺。
但总是去食堂，一来麻烦，二来看着别人成群结队，自己形单影只，心里也不是滋味。
有时下班累了，或者心情低落，她就懒得再往食堂跑，随便从空间里摸两块桃酥或者鸡蛋糕，就着热水胡乱垫垫肚子了事。
阮秋悦来看过她几次，见她瘦了些，心疼得直念叨，“小九，你这样不行啊，光吃点心哪能顶饱？要不......要不我每天从家里给你带点饭菜过来？”
姜九梨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不用，秋悦，太麻烦你了。我没事，凑合几天就好了。”
她不想给朋友添麻烦，更怕霍冬临知道。
许嘉南也来看过她，提着水果和麦乳精，眼神里满是关切和欲言又止，“九梨同志，你的伤......”
“唉，那天都怪我，没能护在你身边。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我说。”
其实那天许嘉南也在活动现场。
只不过他在负责别的，就一直和姜九梨碰不到面。
等暴乱发生后，才知道是霍冬临救了姜九梨。
“嘉南同志，你太客气了，我挺好的，真的。”姜九梨客气地笑着，保持着距离。
她知道许嘉南的心意。
但她无法回应，更不能在这种时候接受他过多的帮助，平白惹人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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