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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翠花这话，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姜自强身上。
看热闹的邻居们眼神复杂，有看戏的，有同情的，也有等着看他如何抉择的。
姜自强彻底僵在了原地，脸色变得极其难堪。
一边是哭天抢地、以孝道相逼的亲娘，一边是默默垂泪、脸上带伤、相伴多年的妻子。
他嘴唇嗫嚅着，看看满脸戾气的母亲，又看看委屈无助的妻子，再看看脸色冰冷的女儿女婿，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他喘不过气。
他这辈子最怕处理这种家庭纠纷，尤其是婆媳矛盾，此刻更是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爹，”姜九梨走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着父亲，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您相信我奶说的话吗？”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问道：“您相信，是我娘先动手，打骂婆婆，还打了二婶吗？”
姜自强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看向女儿。
看到小闺女清冷的眼神，他混乱的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想起妻子嫁给他这几十年，任劳任怨，孝顺公婆，哪怕母亲偏心，她也从未在他面前说过一句母亲的不是，最多只是自己偷偷抹眼泪。
她性子是软，是老实，但绝不是个会主动挑衅、殴打长辈的泼妇！
反观自己的母亲和弟妹......
过往的种种偏心、一次次从大房这里捞好处、甚至想拿捏小九婚事的事情。
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
答案，其实早已在他心里。
院子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等着姜自强的反应。
李翠花和张红霞也紧张地看着他，期待着他能像以前很多次那样，在“孝道”的压力下，选择让妻子退让。
姜自强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声音沙哑道：“娘，桂娥......她不是那样的人。”
李翠花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儿子，仿佛不认识他了一般。
随即，一股被“背叛”的滔天怒火和绝望涌上心头。
她猛地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哭嚎，一屁股坐在地上，彻底撒起泼来：“好啊！好啊！你们一家子联合起来欺负我老婆子啊，我不活了啊！！”
李翠花这呼天抢地、撒泼打滚的架势，对于姜自强来说，早已不是第一次见了。
这么多年，他早已看清了自己亲娘的性子。
她心里，或许从来就没有真正疼爱过他这个大儿子。
很多时候，他娘不如一个陌生人。
从小到大，他几乎记不起母亲对他有多少温情。
更多的都是索取，索取，不停的索取。
够了，真的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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