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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他抬起的手无力地垂下，眼睛缓缓闭上，胸膛的起伏微弱到几乎停止。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瞬间攫住了夜魇。老K…这个圆滑世故、贪生怕死的情报贩子…要死了？
“老K！”夜魇低吼一声，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踉跄着扑到那个扭曲的保险柜前。覆盖着焦黑碳化层的左手爪狠狠插入柜门变形的缝隙，无视了合金边缘割裂皮肉的剧痛，凭借着残存的力量和兽性的蛮横，硬生生将柜门撕扯开来！
柜内一片狼藉，各种“藏品”的容器破碎，粘稠的液体和奇异的碎块混合在一起。夜魇的爪子带着崩解流质残留的气息，粗暴地扫开杂物，直插最底层！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的、巴掌大小、厚度惊人的金属板。
暗格！
他猛地发力，将金属板撬开！下面，没有金银财宝，没有禁忌素材，只有一个被多层能量力场束缚的、通体漆黑、表面没有任何标识的圆柱形容器。容器内部，盛放着大约一百毫升粘稠如墨汁、却在不断翻滚沸腾的液体。液体本身漆黑无比，却在沸腾中，不断析出极其微小的、散发着纯粹秩序白光的冰冷光尘！光与暗，两种绝对对立的力量，在这狭小的容器内，被某种匪夷所思的技术强行禁锢在一起，形成一种极不稳定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平衡！
“A…A++级…‘光暗余烬’…”弥迦冰冷的信息流瞬间在夜魇意识中刷过，带着一丝罕见的“波动”，“裁光…秩序本源…碎片…与…织渊…混沌源质…中和失败产物…极度…危险…物理接触…即引发…湮灭爆炸…”
夜魇熔金的竖瞳死死盯着那沸腾的黑白液体。老K的“最后底牌”，竟然是来自裁光和织渊本源力量碰撞后的失败残渣？这疯子从哪里搞来的？！
但此刻，这就是唯一的“燃料”！
织渊混沌触须的猩红光点，在意识拓扑图中，已经蔓延到距离据点不足百米的废弃管道！那令人灵魂冻结的恶意低语越来越清晰！
没有时间犹豫！
夜魇伸出左手，覆盖着崩解流质残留和自身污血的爪子，无视了容器表面警告性的能量力场刺痛，一把将“光暗余烬”抓了出来！容器表面瞬间爬满裂纹！
“弥迦！指令…变更！”夜魇的意念带着决死的疯狂，“引爆…目标…锁定…织渊触须…核心节点！”
他将那沸腾的“光暗余烬”容器，狠狠按向自己颈间那枚裂痕遍布、光芒几乎熄灭的污染晶簇！同时，覆盖着焦黑碳化残片的右臂，带着身体最后的力量，狠狠插入面前的地板，接入城市网络，目标直指上方废墟中那三台能源枯竭的自律炮塔，以及据点深处那堆危险的高爆电池组！他要将老K的疯狂底牌，融入晶簇的崩解之力，通过弥迦的路径，化作投向织渊触须的毁灭炸弹！
“载体…逻辑…冲突…极端危险…执行…强制…”弥迦的意念碎片带着刺耳的杂音，却并未阻止。幽蓝的数据流纹路再次从夜魇插入地面的右臂周围疯狂蔓延，这一次，纹路中夹杂着狂暴的崩解气息和“光暗余烬”逸散出的恐怖波动！
嗡！嗡！嗡！
据点上方，三台被瓦砾掩埋、炮管扭曲的自律炮塔残骸，在弥迦强行注入的残余指令和夜魇接入的狂暴能量刺激下，炮口猛地亮起刺眼欲盲、极不稳定的光芒！不是攻击，而是…过载自毁的殉爆前兆！
据点深处，那堆标注着辐射骷髅的高爆能量电池组，也被幽蓝数据流引动，发出刺耳的充能尖啸，外壳瞬间变得赤红！
“呃啊啊啊——！”夜魇发出非人的惨嚎！当“光暗余烬”容器接触污染晶簇表面的裂痕时，容器瞬间碎裂！沸腾的黑白液体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疯狂地顺着晶簇的裂痕钻了进去！
无法想象的痛苦在夜魇体内炸开！
左边身体如同被投入绝对零度的冰渊，每一个细胞都在被秩序白光解析、冻结、格式化！右边身体却如同被投入沸腾的熔岩深渊，被混乱的黑暗疯狂侵蚀、溶解、重构！污染晶簇成了两种本源力量最惨烈的战场！晶簇发出濒临极限的、仿佛宇宙初开般的尖啸，暗金的“锚点”光芒在黑白能量的撕扯下疯狂闪烁，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给我…爆！！！”夜魇的意志在双重极致的痛苦中发出最后的咆哮，将晶簇承受的毁灭风暴，连同自身仅存的生命力，通过接入网络的右臂，狠狠引爆！
轰！轰轰轰！！！！
上方废墟中，三台自律炮塔同时炸成刺眼的火球！几乎在同一瞬间，据点深处的高爆电池组被连锁引爆！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的物理冲击波混合着失控的能量乱流，如同苏醒的灭世巨兽，由内而外，狠狠撕开了整个地下据点！
整个密室如同被投入了粉碎机！厚重的合金墙壁如同纸片般扭曲、撕裂、抛飞！刺眼的白光、吞噬一切的黑暗、以及狂暴的赤红火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毁灭的混沌领域！夜魇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狠狠抛飞，撞在对面同样崩裂的墙壁上，鲜血如同廉价颜料般泼洒！
“噗——！”他再次喷出大口混杂着黑白二色能量碎片的污血，视野瞬间被爆炸的强光和剧痛带来的黑暗交替占据。颈间的污染晶簇传来一声清晰的、如同琉璃破碎的“咔嚓”声！那点暗金的“锚点”光芒，在黑白能量湮灭的最后一瞬，猛地爆发出一次前所未有的强烈搏动，随即…彻底熄灭！
晶簇…碎了？
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向着无底的深渊坠落。身体的感觉在消失，弥迦冰冷的数据流被爆炸彻底切断，林夜的存在感也微弱到近乎虚无…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
嗡…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无尽恶意与贪婪的意念，如同跗骨之蛆，无视了爆炸的混沌乱流，精准地缠绕上了夜魇残破的身体和那枚布满裂痕、光芒彻底熄灭的晶簇。
爆炸的烟尘与能量乱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排开。一只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边缘流淌着粘稠污血般液体的手，穿透了扭曲的合金墙壁，如同来自地狱的邀请，缓缓伸到了夜魇的面前。
这只手，苍白、修长、骨节分明，属于一个阴郁的青年。
指尖，轻轻点向夜魇颈间那枚布满裂痕、死寂的污染晶簇。一个空洞、仿佛由无数重叠回音构成的声音，直接在夜魇即将消散的意识核心中响起，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玩味与…一丝难以言喻的“亲切”？
“找到你了…我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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