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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尚书府的密室,烛火将两道身影投在冰冷的石壁上,拉长、扭曲,犹如蛰伏的鬼魅。
邓馨儿手中的绢帕已被绞得变形,父亲方才的话语仍在耳中嗡鸣——“灭顶之灾”。
她看着父亲从暗格中取出那只陈旧的锦匣,看着他指尖抚过那些脆黄信笺边缘时,眼中一闪而过的、连自己都未曾见过的恐惧。
那不是对某个人的忌惮,而是对过往深渊的回望。
“所以,她不能留。”邓馨儿的声音干涩,却已无半分犹豫,只剩下一种坠入冰窟后的清醒与狠绝,“不只是为了王爷,更是为了邓家满门。”
邓尚书缓缓点头,将锦匣锁回暗处,那“咔哒”一声轻响,仿佛命运的齿轮被再次扣紧。
“北凉路途,便是最好的葬身之地。拓跋王叔性情暴虐,不敬中原礼法,一个‘病弱受辱、羞愤自戕’的和亲公主,合情合理。”他顿了顿,眼中精光闪烁,“为父会安排人,混入送亲队伍或北凉边镇。此事,你只当不知。”
邓馨儿起身行礼,裙摆拂过冰冷地面。
走出密室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面嵌着暗格的书架,父亲的身影在烛光后半明半暗。
她忽然想起许多年前,自己还是闺中少女时,曾羡慕乐阑珊那般将门虎女的飒爽风光。如今,她却要亲手将那份风光,连同其主人在世上的最后痕迹,一同抹去。
窗外的天,阴得更沉了。风穿过庭树枝丫,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几乎在同一时刻,瑞王府的马车碾过宫道湿润的青石板,驶入即将落钥的皇城。
裴诚踏入祥嫔寝宫时,脚步带着不易察觉的滞重。
殿内只一盏青玉宫灯,忽明忽暗的光晕将母亲刺绣的身影温柔包裹。她绣的是寒梅,茜色花瓣在素绢上浓烈得几乎刺眼。
“母妃。”他开口,声音沙哑,像是被今日北城门的风沙砺伤了喉咙。
祥嫔没有抬头,银针稳稳刺入绢面:“回来了。”
不是问句,是陈述。她似乎早知道他会来,也早知道他魂不守舍。
裴诚在绣墩坐下,目光却没有落在绣品上,而是望着窗外那片沉甸甸的黑暗。
殿内很寂静,他都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微响,以及胸腔里某种空洞的回音。
良久,裴诚才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母妃,您说……这宫里,是不是从来就容不下一点真心实意的暖和?”
祥嫔的针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裴诚并不需要回答,他像是打开了某个封闭已久的闸口,压抑了整日——或许更久——的情绪,终于寻到了缝隙。
“儿臣今日站在城墙上,看着她的车驾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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