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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才留他一起查看。
现场并未寻到什么关于凶手身份的明显线索。
是大皇子说起,想要折回此处给庄和初夫妻俩提个醒,裕王便道此处离现场既近也清静,确实容易成为凶手藏身之处,他们一众人这才一同奔此而来。
照这些来算,身怀凶器、行动自如、离席更早且最先抵达现场的李惟昭,确有比庄和初更为充足的犯案条件。
论犯案动机,李惟昭也更值得琢磨。
倒不是他与死者有什么显然易见的瓜葛,只因为他方才一语道破庄和初官袍袖上的那一滴血迹。
那滴血迹边沿一圈尽是密密的芒刺,确实唯有喷溅而上,方显此态。
但只要在刑狱一行里待久些,就会明白,这样小小的一滴血迹,可能是一宗泼天大案真相的入口,也可能只是偶然,顺着它走到尽头才发现早已离题万里。
是以何万川当时虽面露诧异,却并未是由这样一滴尚未明确价值的血掀起的波澜。
他那时真正诧异的是,李惟昭竟看得懂这一滴血里的门道。
李惟昭甫一上任,就赶上晋国公府出事,接着就是过年休沐,期间还在熟悉各项事务,一直也没正使上手办案,从未展现任何实务之能。
何万川原只当这个出身寒微的探花郎是庄和初这般一心只在圣贤文章上的读书人,不过是借着晋国公府的东风,捡到这个还没在谢宗云身上焐热就扒了下来的肥缺,扶摇直上,一步登高。
可自这一滴血上看,此人无论胆识还是学识,都被他小瞧了。
故而,让这样一个人接替谢宗云进大理寺这一步棋,究竟是哪只手下的,李惟昭这条舌头说的究竟是何人心里的话,这双手办的又是何人想做的事,何万川一时也摸不准了。
有时目之所见,耳之所闻,未必就是真相。
今夜这琴师的死,定不简单。
如此,忽听萧承泽朝他一问,何万川又一斟酌,才道:“回陛下,此物确有极大的可能是本案凶器,不过,还要与死者伤处仔细比对过,才能下定断。”
何万川话音未落,萧明宣已冷哼出声。
“就是比对,也不能由何寺卿来作比了。”萧明宣淡淡瞥过一眼,“嫌犯李惟昭是何寺卿的直属手下,按刑狱章程,何寺卿是要避嫌的。怎么,大理寺从来都不照章办事吗?”
“不不……”何万川忙道,“下官失言!多谢王爷提点。”
“此案凶器是本王手下寻得的,此案,本王是责无旁贷了。”萧明宣一语镇住何万川,转问道,“皇兄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萧承泽几乎想也未想便道,“此案看来还有不少细节需得慢慢推敲,裕王弟经验颇丰,而且出入宫禁调查也比旁人都方便些,自然是交托裕王弟,朕最放心。”
萧明宣有些潦草地应了声遵旨,又将眸光朝静了半晌的床榻间投去。
“李惟昭要暂行收押,庄和初身上也有疑点未清,梅县主言行间又对他多有维护,有同谋之嫌,为保公正,都要一并收押。”
萧廷俊一惊,这收押必是守在京兆府,那是个什么龙潭虎穴,他一向也没少耳闻。
“凭什么——”
“还有大殿下。”萧明宣忽也朝他一看。
萧承泽适时清了清嗓,“朕看,大皇子就不必收押了吧。那现场多干净,一看凶手就是个颇有手段,也颇有聪明之人,大皇子哪样也沾不上边儿啊。”
这话好像在护着他,又好像在骂着他,萧廷俊还没回过味儿,就听那一向与他父皇拧着干的人点头道。
“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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