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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清欢拉人的动作，那般随意，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仿佛这令无数求仙者耗尽气力的登仙梯，于她而言不过是信步闲庭。
尤其是她侧脸时，那微垂的眼睫，那唇角若有若无的弧度……
理智清晰地告诉他，他从未见过此人。
可身体、灵魂、每一寸感知都在疯狂叫嚣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熟悉与牵扯，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极度不悦，甚至生出一股莫名的戾气。
容郁原本下山的脚步彻底收回，转而迈步，径直朝着那群新弟子的方向走去。
强大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水倾泻而下，瞬间笼罩了整个山门广场，所有嘈杂声戛然而止，新弟子们惊恐地低下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林秀秀更是吓得浑身一颤，几乎要跪下去，却又因被古清欢拉着，僵在原地。
容郁无视了所有人。
他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剑，穿透一切伪装，直直钉在古清欢身上。
在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下，古清欢拉着林秀秀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她也如同其他弟子一般，微微垂下了头，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凝重。
容郁停在古清欢面前三步之遥。
空气凝固得如同坚冰。
片刻死寂后，他开口了，声音不高，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耳边，也如同惊雷炸响在古清欢心头：
“你。”他的视线落在古清欢的发丝上，说话语气依旧淡淡的：“也是上山来拜师？”
众弟子：“……”
怎么听着这么像搭讪？难道尊上认识这女子。
算了，尊上不可妄加揣测。
“即是如此，那便拜本座为师。”
不是询问，不是邀请，是命令。
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所有人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林秀秀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其他弟子更是骇得魂飞魄散。
尊上那可是宗门至高无上的存在，多少天才求一面而不得，如今竟要主动收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女子为徒！
天哪，那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古清欢垂着的眼眸中，瞳孔骤然收缩。
麻烦，还是来了。
而且，是以一种她完全未曾预料到的、最棘手的方式。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如同实质，带着探究、压迫，以及一种连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深藏的执拗。
不过他竟然不记得自己了，还想收自己为徒，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若不是现在他的修为高于自己几重……
先不管容郁记不记得自己，但不可能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相貌，若是遇到熟人定会露陷。
试试不就知道了，大庭广众之下，四周还都是新弟子没人见过她。
思考到这古清欢唇角一勾，也不再低头。
她抬起目光直勾勾对上容郁。
这一抬头，仿佛褪去了一层无形的伪装。
那双原本刻意显得平凡无神的眼眸，此刻清亮得惊人，如同浸在寒潭里的星子，锐利、深邃，带着一种近乎放肆的侵略性，直勾勾地迎上了容郁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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