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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娇月那句“他们要杀我灭口”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巷口。
顾山月心头剧震,与叶淮然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没有犹豫,叶淮然低声对车夫吩咐了一句,车帘落下,马车重新启动,但并未停留,而是保持着正常速度驶离了巷子。几乎在同时,侧面的车壁被轻轻敲响,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近,是叶淮然的暗卫。
“带她,绕路,从西侧门进府,直接去漱石斋偏房,不许任何人看见。”叶淮然的声音透过车壁,简洁而冷冽。
“是。”暗卫领命,巷中传来极轻微的衣袂拂动与闷哼声,旋即恢复了安静。安娇月被带走了。
马车依旧平稳地驶向将军府正门,仿佛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从未发生。顾山月靠在车壁上,掌心微微出汗,心却渐渐沉静下来。叶淮然安排得周密,将军府内外如同铁桶,尤其是他划定的几个核心区域,滴水不漏。只要安娇月进了府,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回到府中,两人神色如常地下了车,仿佛只是从侯府吊唁归来。
钟管家迎上来,叶淮然只淡淡说了句“夫人累了,无事莫扰”,便与顾山月径直回了主院。稍作停留,换了身家常衣裳,两人才不动声色地往漱石斋方向走去。
漱石斋是将军府内一处相对独立的小院,僻静少人,寻常只用来安置偶尔来访的、需要隐秘相见的客人。
偏房内,炭火烧得极旺,虽是早春,寒意未褪,但这屋里的温度已堪比初夏。
安娇月裹着一床厚厚的锦被,缩在临窗的暖炕角落,头发依旧散乱,脸上污痕已被丫鬟用湿帕子大致擦过,露出底下惨白如纸的肤色。她双手捧着一盏热水,却抖得厉害,茶水不断晃出,溅湿了被面也浑然不觉。眼神涣散,空洞地望着某处,牙齿偶尔格格打颤,整个人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又被架在火上烤,冷热交替的恐惧深入骨髓。
府医已被悄悄请来,诊了脉,开了安神的方子。药煎好送来,顾山月示意谷雨接过,亲自端到炕边。
“把药喝了,定定神。”顾山月的声音不高却很平静。
安娇月迟缓地转动眼珠,看向顾山月,又看了看那碗浓黑的药汁,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接了过来,闭着眼,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
热药入腹,加上之前的热水和温暖的被褥,她脸上总算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虽然身体仍微微发抖,但眼神不再那么涣散,渐渐聚焦在顾山月和站在稍远处的叶淮然身上。
“姐、姐姐……叶将军……”她一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后怕,“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
顾山月在炕沿坐下,谷雨无声地退到门外守着。
“现在可以说了,”顾山月看着她,“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庄姨娘……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又为何说有人要杀你灭口?”
安娇月一听到“庄姨娘”三个字,眼泪又涌了出来,但她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冷静,断断续续地开始叙述:
“昨天……昨天我说是母亲让我去茶楼送东西,其实……其实是我骗了你们。”她低下头,不敢看顾山月的眼睛,“我……我给母亲的茶里,下了点助眠的药散。分量不重,只是让她多睡一会儿。我、我是想着,这是个机会……如果我能自己把证据交给你们,再、再表明心意……或许……或许就能……”
她声音越来越低,满是羞愧和悔恨。
“母亲醒来后,发现我不在,证据也不见了,立刻就明白了。我回去时,她气得浑身发抖,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她说我蠢,说我这简直是自取其辱,还把唯一的后路给断了……我们大吵了一架,我……我就跑回自己屋里了。”
说到这里,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后来……后来我越想越怕,也越想越后悔。母亲说得对,我太急了……把事情搞砸了。除了母亲,我在这世上再无依靠。半夜里,我实在睡不着,就想去找母亲认错,再商量商量……有没有别的法子,哪怕……哪怕再来给姐姐和将军磕头赔罪,只要有一线希望……”
她的身体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捧着空药碗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时刻。
“我……我推开母亲房门的时候……里面没有点灯,很黑……我唤了一声,没人应。我摸黑走进去……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猛地闭上眼睛,似乎不愿回忆那触感,“我摔倒了,手……手摸到了……是母亲!她就躺在地上,身子已经……已经凉了!我叫她,推她,她一动不动……我、我点了灯……”
她睁开眼,瞳孔收缩,像是又被那画面刺痛:“她……她皱着眉,手抓着心口,嘴巴张着……就和、就和……”
“就和什么?”叶淮然忽然开口,声音冷静,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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