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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火光冲天,她分明感觉到皮肤被灼烧的剧痛,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却猛地跌回了熟悉的二十一世纪。
没有病床,没有高烧不退,不过是场寻常的感冒,吃了片药睡一觉,第二天她就背着书包回了学校。
历史系的阶梯教室照旧坐得满满当当,那位顶着地中海发型的教授站在讲台上,语速依旧慢悠悠的,讲到兴头上,便扶扶眼镜,用带着浓重吴侬腔的普通话点评几句历史事件。
“讲到新海城那段,”教授翻着讲义,忽然顿了顿,“其实旧时的新海城,是有程牧昀的宗祠的。那人在民间名声不好,被叫做‘大魔王’,但宗祠碑文上,倒记了些他背后做的实事。可惜后人不信,后来不知怎的,就把宗祠推了,碑也砸了。”
台下有人窃笑,许灼华却僵在座位上,指尖死死攥着笔。
教授推了推眼镜,声音沉了些:“同学们要记住,历史这东西,是单一的。我们没亲历过那个时代,谁也说不准真相到底是什么。可以信史书,但不能盲信,得带着脑子去想,自己去剖,去证——”
后面的话,许灼华已经听不清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砸在笔记本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墨迹。
她捂住嘴,压抑的呜咽还是从指缝漏出来,引得周围同学侧目。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又酸又疼,哭到后来连呼吸都带着抽噎,喉咙干得冒火,却停不下来。
她知道这是梦,却贪恋这片刻的“真实”。
可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透明,教授的声音越来越远,周围同学的身影也缥缈得像烟。
她慌了,伸出手想去抓前排同学的衣角,指尖却直直穿了过去,什么也没抓住。
梦,终究是要醒的。
许灼华是被心口那阵尖锐的疼惊醒的。
喉咙里像堵着滚烫的棉絮,她想放声大哭,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憋得眼眶通红。
猛地睁开眼时,入目是医馆熟悉的白墙,挂着半幅褪色的草药图谱,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药味——哪里有二十一世纪的阶梯教室,分明还是这令人窒息的旧时光。
身边两道身影立刻凑了过来。
杏花眼眶红红的,握着她的手一个劲掉眼泪;陈鹤德站在床边,眼底是掩不住的疼惜,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柳大夫站在稍远些的地方,身后躲着小河,那孩子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望着她,像是被她方才无声的挣扎吓着了。
许灼华抬手抹了把脸,把残留的泪渍擦干净。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唇间溢出,她的身体便像被扎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四肢软得没了力气,只能瘫在枕头上,连转动眼珠都觉得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