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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芽突然“扑通”跪下,膝盖砸在砖地上,发出闷响。她磕了个响头,额头的红印子像朵刚开的花:“陛下,太后,我娘要是知道……她的娃有名字了,在锦匣里,不用再写‘某女奴’……她肯定能闭眼了。”
掌灯时,建章宫的御案中央摆着阿芽的血线锦页,旁边是新铸的“生籍新印”,印钮的断链锦绳缠着根细红线——是从锦页上抽的,线头上还沾着点血痂。
陈阿娇展开“生籍锦牌”,牌上刻着“病有所医,幼有所学”,边缘用锦线锁边,线是汉地的红与越人的蓝缠在一起,像给字镶了道双色金边。
“尚方署做了万枚。”她指着牌角的小孔,孔里穿了根红绳,“穿在脖子上,就医时亮出来,医馆的人就知道该给你拿啥药;学馆里丢了,凭牌就能找着人——再也不会像以前,丢了个奴,就像丢了根草,连找的人都没有。”
卫子夫捧着《生籍初定册》进来,册页上贴着百来张锦布,每张都绣着名字:有的像阿芽那样用血线,有的用染料,蓝的、紫的、黄的,还有的用炭笔描了再绣,歪歪扭扭,却都透着股使劲往上长的劲。
“首批入籍的千人里,有三十七个是去年乱葬岗的遗孤。”她指着最末张,锦布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芽,旁边用炭笔写着“阿禾”,“这是阿芽的弟弟阿禾,才五岁,不会绣,就画了个小芽,说‘跟姐姐的名字一样,都是草,能长高’。”
刘妧拿起印,往册上盖,印泥落在阿芽的锦页旁,红得像朵花,把“芽”字的嫩叶映得更绿了。
“明儿把这册挂在造籍处最显眼的地方。”她望着窗外,学馆的读书声还隐约传来,混着阿芽低低的哼唱,“让每个来入籍的奴都瞧瞧——这就是‘人’的样子,哪怕歪歪扭扭,哪怕带着血,也是自己的样子,比啥都金贵。”
远处的蒙学馆里,阿星正教阿禾用算盘算“一加一”,算珠碰撞声里,混着阿芽低低的哼唱。
她唱的是越人古老的歌谣,词被改了,一句一句,像刚冒头的草:
“有名字的孩子,能找到家;
有名字的草,能长高啊……”
芒种那天,“锦合养老坊”刚揭了牌,牌上“锦合”二字是陈阿娇写的,“锦”字带点汉隶的筋骨,“合”字掺了越人藤纹的软,像两只手牵在一块儿。
刘妧与陈阿娇刚踏进院门,就见几个老奴躺在“锦藤摇椅”上晒太阳,摇椅“咯吱”轻响,藤条间缠的锦线在阳光下闪,像撒了把碎银。旁边石凳上,坐着个穿旧朝服的老宦官,是宫里退下来的老周,正给老奴阿翁读《孝经》,声音慢悠悠的。
“周公公,您也来凑热闹?”陈阿娇笑着走过去,指着摇椅上的锦线刻度,“这刻度能量身长,阿翁说跟天禄阁的量书尺一样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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