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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嵩捧着草案竹简,眉头又拧起来:“陛下,‘奴隶伤人,减罪三等’这条,会不会太宽?祖宗律法里,奴伤主是要处死的。”
“李大人!”阿石猛地站起来,粗嗓门震得案上墨砚都晃了,“去年阿翠被监工用织梭砸头,她就抬手挡了下,监工就说她‘伤主’,要打断她的手!是我们矿上兄弟一起跪下求,才保住的!这‘伤’,是被逼的啊!”
阿翠赶紧展开布上的草图,指着画歪的织梭:“大人您看,监工是故意砸的,我不挡就瞎了。律法若不问‘为啥伤’,就是逼着我们等死。”
老周拄着拐杖走过来,袍角沾着点阿石蹭的煤灰:“李大人,前儿我教阿石写‘冤’字,他说矿里有个兄弟,就因为给饿晕的同伴分了块饼,被主家打死,律法连问都没问。如今改了,让‘为啥’能说出口,不算宽。”
李嵩看着布上歪扭的画,又瞅了瞅阿石手背上的疤,突然把竹简往案上一放:“改!这条我认。”
“议政案”周围坐得满满当当,三十个奴隶代表挨着大臣们坐,案上“发言铃”刻着“有言必闻”,铃舌是汉地铜、越人锡合铸的——铜是阿石矿上采的,锡是阿勇藤山里挖的,俩人前儿凑一起打磨了半宿。
阿石一拍案面,震得铃儿“叮当”响:“我提个事!矿里塌方,主家只给块薄棺板,不管孤儿寡母。律法能不能写上‘奴死工伤,主家养其家小’?”
老臣张苍刚要开口,阿翠先站了起来:“张大人,去年矿上塌了,阿石哥他们救了我们织坊三个姐妹,现在那三个姐妹正帮矿上的孤儿缝衣裳。”她指着案上账册,“我们算过,主家卖矿砂的钱,拿出一成,就够养十户人家——不是拿不出,是不想拿!”
“对!”厨奴老钱的徒弟小三子也喊,“前儿矿上的娃饿肚子,我们厨坊偷偷留了馒头,可总不能天天偷啊!律法写上,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帮,不用躲躲藏藏!”
陈阿娇指着账册上的红圈:“去年锦市商户捐的‘互助钱’,就是织坊、矿场、厨坊一块儿攒的,够养二十户孤儿寡母十年。律法写上,不是让国库兜底,是让主家不能耍赖——就像阿月织布,经线断了,纬线得接上,不然布就散了。”
阿石突然对着阿翠、小三子作揖:“谢了!你们帮我把理说透了——若律法真能这样,我阿石愿在矿里多凿三年,给律法碑添块砖!”
律法草案最后一页还空着半页,刘妧提着笔,墨汁在笔尖悬着。奴隶们凑一块儿嘀咕,阿芽拉着阿婆的手,阿婆捏着苏宫女的袖口,苏宫女又给老周使眼色,像传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