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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手艺......"陈老大摸了摸茶盏,指尖被釉面烫了下,"比咱窑里的师傅还强。"
"那便留着。"阿秀硬着脖子,"她们是我陈家的人,该活在明处。"
可陈老大哪里肯依?当晚他便带着几个窑工,扛着锄头来扒废窑的墙。阿秀抄起烧窑的铁钳拦在前面,三个女儿抱着蝶瓷挤在娘身后,像三只护崽的母鹿。
"要拆窑,先踩着我的尸首!"阿秀的声音像敲在青石板上。
陈老大举着锄头的手顿了顿。他想起亡妻临终前说:"你要是有个闺女,可别学那些没良心的......"可他又想起族老们的话:"陈家三代单传,要是让女娃分了田产,往后谁来守窑?"
"爹!"大儿子突然拽他,"您看天!"
众人抬头,就见废窑的烟囱上落满了蝴蝶。青灰色的、月白色的、鹅黄色的,翅膀上的纹路像极了窑里的蝶瓷。最奇的是,每只蝴蝶的触须上都沾着点釉粉,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是窑灵显圣了!"老窑工哆哆嗦嗦跪下来,"莫要动女娃,她们是窑神的人间身!"
陈老大后退两步,锄头"哐当"砸在地上。他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也是这么跪在老窑前,求窑神赐他个带把的娃;想起去年清明,他在废窑前烧纸钱,火里真飘出只白蝴蝶,绕着他飞了三圈。
"走。"他扯了扯大儿子的衣袖,"明日就把后山的土地庙翻修了,给窑神上柱香。"
可事情没那么简单。转天夜里,阿鸾捧着那只茶盏来找阿秀:"娘,窑火不对。"她指着窑膛里的火,"您看,这火是紫的,像要烧穿天。"
阿秀凑过去,就见窑火里浮着三团影子——是她们的蝶瓷。茶盏、瓷盘、花瓶,每件都烧得透亮,连釉里的蝶纹都看得真真儿的。可奇怪的是,这些影子正慢慢往窑顶飘,飘着飘着,竟"噼啪"裂开,变成无数细小的瓷片。
"要碎了?"阿玉急得直哭,"这是我们烧了七七四十九天的......"
"不是碎。"阿鸾盯着窑顶,眼睛亮得像星子,"是它们要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