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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知秋抬手掩住唇角，漾开一抹轻笑，如春水破冰。
“他能有这份心，便很好了。”
纪凡点头，神色认真地附和：“姜局重情重义，江东人人皆知。”
只可惜，老姜在江东守着孤城，日夜操劳熬成了干，还要面对如狼似虎的刘夫人，怕是早就没了挂念燕京的心思。
柳知秋轻轻颔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那份喜悦像是晨雾，来得快，散得也快。
“你跟我来吧。”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纪凡清晰地捕捉到，那双与姜萱有七分相似的眼眸，瞬间黯淡了许多。
老姜，真不是个东西。
纪凡心中腹诽。
沿途走过，庄园里静谧得过分，偶尔能见到几名身着统一服饰的下人，在见到柳知秋时，会远远地停下脚步，恭敬地垂首，喊一声“夫人”。
直至一座古朴的庭院前，柳知秋才停下脚步。
“家主在里面等你。”
她微微欠身，随后便悄然离去，并未踏入庭院半步。
纪凡迈步而入。
目光第一时间便被石桌旁的身影牢牢吸住。
那里坐着一位身穿朴素麻衣的老人，两撇长眉垂落，面容却如婴儿般红润，身上那股沉淀了岁月的气息，不显锋芒，却如渊似海，深不可测。
他手中正把玩着两枚奇异的灵玉，并未抬头，声音却仿佛在纪凡心底直接响起。
“纪凡小友，来了。”
那声音不响，却带着一股压塌山岳的威严。
纪凡抱拳一礼，不卑不亢，径直在石桌对面坐下。
姜正天这才缓缓抬眼。
刹那间，纪凡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沉睡的太古凶兽盯住，浑身上下，再无秘密可言！
“你救了姜槐，便是我姜家的恩人。”
“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开门见山，话语中带着压迫感。
这既是谢意，也是试探。
纪凡端起桌上的茶杯，指尖稳定，轻轻吹散杯口缭绕的雾气。
“姜姑娘的人情，晚辈已经收下了。”
姜正天闻言，那股恐怖的威压骤然消散，眼中露出一抹真正的欣赏之色，放声大笑。
“好！”
“不骄不躁，不贪不婪！”
“能不依靠武皇殿，在外界自行勘破皇境门槛，小友这份天资与心性，未来不可限量！”
纪凡心中微动，问道：“自行突破，与借助武皇殿突破，区别很大？”
姜正天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只有站在顶峰才能体会的感慨。
姜正天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皇境之后，一步一重天。借助外力破境者，根基已定，潜力有限。譬如陶家那个长老莫无豹，若非你杀了他，他此生也再难寸进。”
老人深深地看了纪凡一眼，一字一句道。
“而你不同。”
“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听到姜正天提起莫无豹，纪凡只是平静地饮茶，并未接话。
燕京世家不是莫家，想灭就能随意灭掉。
在这里，杀一个陶玄方，恐怕都会牵扯出天大的麻烦。
实力，终究还不够。
姜正天见他如此沉稳，心中愈发满意，话锋一转。
“第九席之争，你有几成把握？”
纪凡沉吟片刻，在还没有能直接掀翻一个顶级世家的实力之前，低调是最好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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