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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安跑过来时,脚上还沾着露水,裤腿卷到膝盖,手里攥着一根刚拔的麦苗。他把苗举到我眼前:“娘,这棵比昨天又高了半寸!”
我接过苗,指尖掐了掐茎秆,脆而有韧劲。根部干净,没有发黑的痕迹。张婶家那片田的病秧子才刚返青,我家这块地里的麦子已经挺直了腰。
“记下来。”我说,顺手从袖兜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纸上用炭条画了格子,标着日期、苗高、土湿、浇水量。这是昨夜灯下照着系统模板改的,只留了最要紧的几项,字大,线条粗,识字不多的人也能看懂。
承安踮脚看:“写啥?”
“辰时三刻,新法田麦苗平均九寸,土表微潮,未浇水。”我念一句,他歪着头在格子里画道。他不会写字,但数得清划痕。
林婶挎着篮子从路口过来,看见我们在田头蹲着,脚步顿了顿,还是走近了。“又记啥呢?”她把篮子放在田埂上,探头看那张纸。
“记麦子怎么活的。”我把纸递给她,“你带回去,照着划个样,明天开始记。”
她接过纸,手指在格子上摩挲了一下:“记这些……能多打粮?”
“我不知道。”我站起身,走到“旧法田”边上,拔起一株同样位置的苗。这棵矮了两寸,叶子发黄,根部有褐斑。我把它和刚才那棵并排放在土埂上,“但我知道,这棵快死了,那棵能活到收。”
林婶蹲下,盯着两株苗看了半晌,没说话。
太阳升到头顶时,顾柏舟从后院扛着锄头过来。他看了眼我手里的记录纸,眉头皱了下:“真要拿半亩地试这个?”
“不止是试。”我把纸折好塞回袖中,“是把能活的法子,变成人人都能照着做的样子。”
他沉默着,用锄头尖在地上划了道线:“要是七天后,新法也没多收一斗呢?”
“那就撕了本子。”我说,“可要是成了,咱们就能教别人少饿肚子。”
他盯着那道线看了很久,终于把锄头换到左手:“划吧,我来翻土。”
午后,我在院门口支了张小桌,把三份记录纸摊开,旁边放着炭条和一碗米汤——蘸米汤写的字不怕风吹雨淋。林婶来了,老陶叔拄着拐也来了,还有那个男人在外做工的年轻媳妇,她站在人群后头,怀里抱着孩子,眼睛一直盯着桌子。
我拿起一张纸,平铺在桌面上:“我想试试,把种地变成能算的事。不靠猜,不靠赌,靠每天记下土湿几分、苗长几寸、浇了几次水。七天后,咱们一起看结果。”
老陶叔摇头:“种地几十年,哪有天天记账的?老天不下雨,你记破纸也白搭。”
我没争辩,只转身从田里挖出两株麦苗,一株根系白净粗壮,一株根烂发黑,摆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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