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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河镇的夏夜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宋婉儿坐在客栈二楼的窗边，手里握着一串铜钱，指尖轻轻摩挲着钱币上磨损的纹路。十八枚铜钱，代表着她今天收集的十八份功德——帮老妇人找回走丢的孙子、替药铺老板识别出掺假的药材、为迷路的商人指路...
"还不够。"宋婉儿轻声自语，将铜钱串收入腰间锦囊。她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属于锦鲤的力量在缓慢增长，但距离化形还差得远。现在她只能看到模糊的灵体轮廓，听到些微弱的鬼语，连最基础的驱邪法术都使不出来。
窗外，梆子声由远及近。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那是更夫张伯沙哑的嗓音，伴随着沉闷的锣响。宋婉儿探头望去，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提着灯笼，慢悠悠地走过石板街。月光下，张伯手中的铜锣泛着异样的暗红色，像是生了锈，又像是...沾了血。
宋婉儿皱了皱眉。她记得三天前张伯的锣还是黄澄澄的，怎么突然变得这般陈旧？更奇怪的是，当张伯走过时，街边的野猫齐刷刷地炸毛逃窜，连屋檐下的燕子都扑棱棱飞走了。
动物对邪祟的感知总是比人敏锐。
宋婉儿下意识地摸了摸颈间的鱼形玉佩——这是她转世时带来的唯一信物，此刻正微微发烫。有古怪。她迅速披上外衣，轻手轻脚地下楼，跟上了张伯的巡夜路线。
梆子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张伯的脚步比往常沉重许多。宋婉儿保持着安全距离，借着月光观察。张伯的姿势很僵硬，像是被人提着线的木偶，每一步都迈得极为刻意。更诡异的是，他的影子...
月光下，张伯脚下竟有两道影子！一道是他本人的，另一道则高大许多，如同一个看不见的人正贴在他背后。
宋婉儿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后退半步。就在这时，张伯突然停住脚步，缓缓转头——
"谁在那里？"
沙哑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杂音。宋婉儿屏住呼吸，躲在墙角阴影里。张伯的脸在灯笼光下显得蜡黄僵硬，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露出一个绝非人类能做到的笑容。
"看到你了..."张伯喃喃道，手中的铜锣突然"锵"地一响。
宋婉儿只觉头脑一阵眩晕，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漆黑的洞穴、扭曲的人影、凄厉的哭嚎...她死死咬住嘴唇，用疼痛保持清醒。当她再次看向街道时，张伯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锣声还在夜色中回荡。
次日清晨，宋婉儿是被尖叫声惊醒的。
"死人啦！坟地被挖开啦！"
她匆忙穿衣下楼，只见街上乱作一团。十几个镇民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宋婉儿挤进人群，看到地上躺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都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如纸。
"今早发现他们躺在西街口，怎么叫都不醒！"卖豆腐的王大娘惊恐地说，"我家那口子也在里面，他明明昨晚睡在我旁边的！"
宋婉儿蹲下身检查，发现这些人的脚底都沾着潮湿的泥土，指甲缝里嵌着暗绿色的苔藓——这是坟地特有的青苔。更可怕的是，每个人的右手腕内侧都有一道细小的割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轻轻划过。
"让一让！官府来人了！"
人群分开，一个身着藏蓝官服的年轻捕快大步走来。宋婉儿认得他，是青河镇的捕头赵勇，二十出头却已破获多起奇案，为人正直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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