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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章省长他被双规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张明远的胸口。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双手撑住桌面才没有倒下。"什么？这...这不可能..."
审讯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祁同伟能听到张天阳粗重的呼吸声和空调运转的微弱嗡鸣。他耐心等待着，给对手足够的时间消化这个信息。
"祁处长..."张明远的声音突然沙哑了，"如果我配合调查...能算自首吗？"
祁同伟与冯建民交换了一个眼神。冯建民微微点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要看你的配合程度。"祁同伟说，"先说说那830万是怎么回事。"
张明远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颓然跌坐回铁质椅子上。他双手深深插入已经凌乱的鬓发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当他再次抬头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已然土崩瓦解。"不是830万...是910万。"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双手颤抖着捂住憔悴的面容，仿佛已经预见到铁窗后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
"910万？"祁同伟眉头微蹙，钢笔在记录本上顿住，墨迹在纸面晕开一小片深蓝。他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刺向张明远，"说清楚。"
"是的，910万。"张明远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除开给予章省长的那830万之外，还...还额外支付了80万。"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这笔钱是用来买通一个叫赵玲玲的女人...其中70万，是给她母亲做肝移植手术的医疗费。另外10万..."他停顿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是作为她弟弟的结婚彩礼。"
祁同伟的钢笔突然在纸上划出一道凌厉的直线，墨水飞溅。"说具体！"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在密闭的审讯室里激起回音，"那个赵玲玲是什么人？80万的收款账户是谁的？资金流向记录在哪里？"
“祁处长，这件事……还要从您刚才所提到过的，我们公司去年承建的，苏南制药二期职工宿舍项目倒塌事故说起！”
“那件事情，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们公司也是受害者。当时，我们严格按照工程标准采购建材，但合作的水泥搅拌站——（停顿了一下）‘宏远建材’，为了降低成本，私自篡改出货单。合同上要求的是C30标号混凝土，但他们实际供应的是C20的劣质水泥，导致楼体承重结构不达标。”
祁同伟微微眯眼，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语气冷峻：“既然你们是受害者，那为什么在事故发生前，没有进行质量抽检？作为开发商，难道连最基本的建材验收程序都没有？”
张明远额头渗出细汗，声音略显急促：“我们……我们确实有抽检程序，但当时工期紧，加上搅拌站提供的检测报告是伪造的，我们一时疏忽……”
祁同伟冷笑一声，直接打断：“疏忽？7条人命，23人伤残，你一句‘疏忽’就轻描淡写带过了？”
他翻开一份文件，目光锐利如刀：“据我们掌握的资料，宏远建材的负责人（李强），在被捕后供述，他曾向你们公司的工程部经理（王海）行贿20万元，以换取验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张明远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微微发抖：“这……这件事我不知情！王海他都已经被公司开除了，他的个人行为不代表天伦地产！”
祁同伟没有理会他的辩解，而是突然话锋一转，直击要害：“张总，那你和汉东省省长章英华，你们二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