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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农基地的返程大巴车,在基地的停车广场上有秩序的停靠着,宿舍里每个即将步入高中时代的青年们,整理着自己的内务,他们提着鼓鼓囊囊的行李,挪动着难行的脚步,双目不舍,两步一回头得回望着,门口不一会儿就被身体和包裹挤的水泄不通,就像嘴里塞住了大大小小的纸团儿和消毒棉球,他们回望的可能并不是每年初中和这七天里都“包容”他们的基地宿舍,而是对自己曾经年少无知的告别。当集合的哨声再次响起,教官们大声喊着喇叭,催促着:“抓紧登车!”他们这才加快了脚步。走出基地宿舍大楼,他们看到整齐列队的各班的教官们,早已经在停车广场上等候欢送时,孩子们,不,这帮儿成长的青年们,再也止不住眼里的泪水,女生们甚至根本顾不上什么纪律和礼仪了,纷纷奔跑着,向自己教官的怀抱里扑去,教官们张开双臂,努力抱着他的这些小战友们,孩子们扭着身体登上大巴车,挥手告别,哭红的小脸儿紧贴着车玻璃,不知是泪水还是鼻涕交杂着,抹花了这内外透明的隔层,大巴车鸣着汽笛,也好似离别时声声的呼喊和长长的敬意。
开学了,初秋的阳光斜切进教室时,林阳正对着课桌上的化学课本发呆。课本封面上的“必修一”烫金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陈老师刚才敲在讲台上的教鞭——她站在黑板前,马尾辫梳得比学农时更紧,白衬衫领口的纽扣扣到顶,粉笔灰沾在袖口,像撒了把未配平的化学试剂。
“都抬头。”陈老师的声音碾过四十多双眼睛,黑板上“高一(一班)”的粉笔字棱角分明,“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教化学。丑话先说在前头——”教鞭重重敲在“竞争”二字上,后排有男生偷偷缩了缩脖子,“大学门票就那么几张,你不抢,别人就踩你头上抢。别信什么‘友谊第一’,将来站在分数线两边,哭都找不着调。”
窗外的梧桐叶晃了晃,落在窗台的保温杯上。林阳看见小雨在后排坐直了身子,笔尖在笔记本上飞快划过,她校服领口别着枚银色的元素周期表徽章——那是初三毕业时他们一起在文具店买的,当时小雨说“以后要当化学家”,而他盯着徽章上的“K”字,想起课本里钾与水反应的紫色火焰。
“化学课,从今天开始,初中那套‘哄小孩’的教法作废。”陈老师翻开备课笔记,投影仪亮起的瞬间,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物质的量”公式,“摩尔质量、气体摩尔体积,这些初中提过的概念,现在默认你们全会。跟不上?自己翻课本补,我不会停。”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弧线,林阳盯着那些陌生的符号,突然想起初中化学老师会把“摩尔”比作“打(十二个)”,而现在陈老师的板书像高速运转的离心机,容不得半点走神。
课间休息时,小雨抱着课本挤到他课桌旁,笔记本上记满了荧光笔标注的重点:“你说陈老师是不是吃了‘浓硫酸’啊,这么凶。”她指尖敲了敲“阿伏伽德罗常数”的公式,“不过她刚才讲的‘守恒法’超好用,你记下来没?”林阳摸了摸课本上被捏皱的边角——他刚才盯着黑板上的元素周期表走神,那些曾让他觉得像密码诗的符号,此刻在陈老师的语气里,变成了必须精准攻克的关卡。
下午的班会课,黑板右下角多了行小字:“文理分科倒计时340天”。陈老师抱着一沓分科意向表拍在讲台上:“别以为高一就不用想,脑子清醒点的,现在就该把自己钉在文科楼或理科楼的走廊里。”她的目光扫过林阳,后者正盯着窗外飘飞的梧桐叶,想起学农时小雨在田埂上算有机肥氮磷比例的样子,“别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