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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篇:田埂上的时空对话
站在成都平原的田埂上,刚下过一场小雨,脚下的黑土裹着湿润的气息,一踩一个浅浅的脚印,泥土里还混着碎碎的稻壳——那是上一季水稻收割后留下的痕迹。耳边是稻田里此起彼伏的蛙鸣,“呱呱”声裹着水汽飘过来,偶尔还能看见几只白鹭展开翅膀,慢悠悠地从田垄上空掠过,翅膀尖几乎要擦到绿油油的稻穗。远处的青城山被一层薄纱似的云雾裹着,黛青色的轮廓在天光里忽明忽暗,像是水墨画里晕开的笔触。
若是在清晨,还能看见田埂边的草叶上挂着露珠,阳光一照,亮晶晶的像撒了一地碎钻;到了傍晚,夕阳把稻田染成金红色,风一吹,稻浪翻滚,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稻花香。生活在这里的人,早已习惯了这份温润的烟火气——春天插秧时的忙碌,夏天听蝉鸣的悠闲,秋天收稻子的喜悦,冬天看麦田盖雪的宁静。可谁能想到,就是这片被烟火气包裹的土地,在亿万年前,竟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模样?
没有阡陌纵横的农田,没有鳞次栉比的房屋,没有穿城而过的岷江,更没有田埂上的蛙鸣与白鹭——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那海水是极深的蓝,像一块被老天铺开的巨大绸缎,从地平线的这头,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那头。潮水拍打着远古的海岸,溅起的浪花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声音像是千万面鼓在同时敲响,雄浑又辽阔。海底深处,珊瑚像盛开的花朵,在水流里轻轻摇曳;鱼群像银色的闪电,成群结队地在浪花里穿梭,偶尔有几条调皮的鱼跳出水面,又“扑通”一声落回海里,溅起一圈圈涟漪。
这片早已消失在地质长河里的海,就是四川盆地的“前世”。后来的地质学家们,在研究这片土地的岩层与化石时,为它起了个充满地域气息的名字——“巴蜀海”。它像一个沉睡的巨人,把自己的故事藏在了岩层之下、泥土之中,等着千万年后的我们,一点点去唤醒、去倾听。
二、穿越时空的蓝色幻梦:两亿年前的地球版图
要讲巴蜀海的故事,得先把时钟往回拨——不是几百年、几千年,而是两亿多年。那时候的地球,和现在我们在地图上看到的模样,简直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星球。
现在我们熟悉的大西洋,那时候还只是一条狭窄的“裂缝”,南美洲和非洲就像一对亲密的兄弟,紧紧挨在一起,中间只隔着一点点海水;北美洲和欧洲也靠得很近,格陵兰岛还贴在北美洲的边缘;澳大利亚则像一块孤独的拼图,慢悠悠地在南半球漂移。而印度板块,那时候还远在南半球,像一块“漂泊的陆地”,正带着厚厚的岩层,朝着欧亚板块的方向慢慢移动——谁也没想到,这场持续了上亿年的“迁徙”,后来会彻底改变中国西南的地形。
那时候的中国西南,还没有如今的青藏高原、云贵高原,更没有四川盆地的轮廓。这片土地,连同周边的大片区域,都泡在一片广阔的海洋里——这就是地质学家口中的“特提斯海”,也叫“古地中海”。它可不是现在我们知道的地中海,而是横跨欧亚大陆南部和非洲北部的一片超级海洋,东起中国西南,西到地中海沿岸,南抵非洲,北达中亚,面积比现在的太平洋还要辽阔。
巴蜀海,就是特提斯海伸向中国内陆的一个“海湾”。如果从高空往下看,它就像一只巨大的蓝色手掌,五指张开,覆盖了如今四川盆地的大部分区域——东边到重庆的巫山一带,西边抵甘孜的二郎山,北边达广元的米仓山,南边至宜宾的云贵高原边缘。现在的成都平原、重庆丘陵、川中丘陵,那时候都安安静静地沉在这片海水之下,最深的地方,海水能达到几千米,连山顶都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那时候的海水温度,比现在要高不少。因为两亿多年前的地球,正处于一个温暖的时期,没有大规模的冰川,两极地区也没有厚厚的冰层,阳光能轻易地穿透海水,照到海底深处。这样的环境,为海洋生物的繁衍提供了绝佳的条件——巴蜀海,也就成了一片充满生机的“蓝色乐园”。
三、海底的繁华旧梦:化石里的生命密码
那时候的巴蜀海,到底是什么模样?我们没法坐着时光机回去亲眼看见,但大地早已为我们留下了“证据”——那些藏在岩层里的化石,就是巴蜀海最忠实的“记录者”。
在四川自贡的恐龙博物馆里,除了让人心生震撼的恐龙化石,展厅的角落里还藏着不少“小个子”展品。有的石头上印着螺旋状的纹路,一圈圈绕着中心,像缩小版的海螺,颜色是淡淡的土黄色,边缘还能看清当年贝壳的纹理;有的石头里裹着薄薄的贝壳,形状像一把把小扇子,虽然已经变成了石头,但轻轻摸上去,还能感觉到贝壳表面的细微凸起;还有的石头泛着淡淡的磷光,在灯光下能看到一丝丝细微的纹路,那是远古海洋生物骨骼石化后留下的痕迹——可能是一条小鱼的脊椎,也可能是一只虾的虾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