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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柳阿秀笑了,"你用我的骨血造她,用我的记忆填她,她就是我啊。"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陶瓮里的糖稀,"这三百年,我一直醒着,看着你用我的糖稀复活别人,看着你把他们的魂魄锁在甜里。阿墨,你忘了么?糖稀是用来甜活人的,不是用来困死人的。"
陈墨的骨刀突然从腰间滑落。他这才发现,刀刃上不知何时结了层白霜——那是亡灵术失效的征兆。他一直以为自己掌控着生死,可现在连自己的亡灵刀都在抗拒他。
"阿昭。"他转向身边的姑娘。她正歪头盯着柳阿秀,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好奇,"你...记得什么?"
阿昭眨了眨眼。她的瞳孔里浮起层雾气,像被风吹皱的湖水:"我记得...雪夜的乱葬岗,有个哥哥背着我在雪地里走,他的靴子踩碎了冰,咯吱咯吱响。"她伸手碰陈墨的脸,"我还记得,哥哥给我烤红薯,说'阿昭,以后哥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柳阿秀的眼泪掉在糖稀里,溅起细小的涟漪:"原来你就是阿昭...我一直以为你没活下来。"她转向陈墨,"阿墨,你用我的骨血造她,是想续我们的缘分,对吗?可你忘了,活人的缘,要活人自己续。"
陶瓮突然剧烈震动。糖稀像沸腾的水般翻涌,那些被锁在里面的魂魄再次浮现:将军、商队掌柜、少女...他们的嘴型这次清晰了——"我们要走"。
陈墨举起骨刀,却迟迟没有动手。他想起将军曾对他说:"小先生,我夫人临终前说,能再尝口热乎的糖葫芦,比在阴间当神仙都强。"想起商队掌柜塞给他的金锭:"这钱给您,就当给小女儿的压岁钱。"想起少女临消失前说的:"谢谢哥哥,让我能和阿娘说再见。"
"他们不是被锁。"陈墨轻声说,"是被我...困在我以为的'保护'里。"
他放下骨刀,走到陶瓮前。柳阿秀的身影开始变淡,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阿墨,该放他们走了。"
"我知道。"陈墨舀起一勺糖稀,"但我想...再为他们做次糖葫芦。"
阿昭眼睛一亮:"我帮你串山楂!"
竹屋里重新热闹起来。陈墨熬糖,阿昭串山楂,柳阿秀的身影在旁边飘着,偶尔指点两句:"糖要熬到挂勺,山楂要选带疤的,那样的甜,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