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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府邸的内堂,檀香与血腥气诡异地交织。慕容天啸猛地扬起手掌,“啪” 的一声脆响,整张紫檀木八仙桌应声碎裂,木屑混着滚落的茶杯碎片飞溅,惊得堂下众人齐刷刷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金砖地面。
“废物!一群废物!” 他赤红着双眼,指着厅中央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声音因盛怒而嘶哑,“我慕容家养你们这么多年,连个商队都劫不下来,还赔上了星痕!”
跪在最前的护卫统领浑身发抖,冷汗浸透了背脊:“家主息怒,是属下无能…… 陈家人藏得太深,谁也没料到陈紫瞳会在队里,她那双眼…… 实在邪门得很。”
“邪门?” 慕容天啸一脚踹翻旁边的花架,青瓷瓶摔得粉碎,“我看是你们贪生怕死!星痕手里有聚宝盆护身,就算打不过也该全身而退,怎么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堂下死寂一片,唯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梁柱间回荡。众人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 谁都清楚,慕容星痕不仅是旁系子弟中的佼佼者,更是老夫人属意培养在江湖之中的暗线,他的死,绝非损失一个杀手那么简单。
“哎……”
一声苍老的叹息从屏风后传来,带着几分疲惫与怅然。众人这才注意到,紫檀木太师椅上,慕容老夫人正斜倚着,玄色织金貂绒旗袍的下摆沾着些许雪渍,显然是刚从暖阁赶来。她抬手摘下暖手炉,目光落在厅中央的尸体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瞳孔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寒意。
“看来是老身大意了。” 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软糯,却让暴怒的慕容天啸瞬间噤声,“原以为陈家派的不过是些寻常武师,没料到竟让陈紫瞳亲自押队。那丫头天生异瞳,又是陈家最厉害的弟子,星痕栽在她手里,不冤。”
跪在地上的慕容玉衡偷偷抬眼,见老夫人指尖捻着的佛珠停在 “佛” 字纹上,忙接口道:“老夫人明鉴,是孙儿情报有误,未能查知陈紫瞳动向,请老夫人降罪!”
“罪?” 老夫人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现在说罪有什么用?星痕的尸体还停在这儿呢。” 她示意侍女掀开白布 —— 慕容星痕的尸体已冻得僵硬,腹部那道细细的刀痕狰狞可怖,左肩的伤口泛着乌青,显然是中了自己淬的毒镖反噬。
慕容天啸望着侄儿死不瞑目的脸,心疼与震怒再次翻涌:“老夫人,这口气不能咽!陈家欺人太甚,孙儿让飞雪领禁军踏平陈家!”
“糊涂!” 老夫人的声音陡然转冷,佛珠在指间转得飞快,“现在动禁军,是想让皇上知道我们私劫商队?不然飞雪师出何名?我们没有理由给陈家借机闹事,星痕的死,只能算江湖仇杀。” 她站起身,貂绒旗袍扫过地面,悄无声息,“去请南宫毒翁,用‘还魂香’看看星痕死前的最后一幕 —— 我倒要瞧瞧,陈紫瞳的那双眼睛,究竟有什么秘密。”
跪在地上的众人这才敢喘口气,却没人敢抬头。厅中央的尸体在烛火下投出扭曲的阴影,仿佛在无声地诉说黑风口的惨烈。慕容老夫人走到尸体旁,弯腰拾起他紧握的右手 —— 掌心赫然攥着半枚断裂的铜钱镖,镖身上还沾着陈家特制的刀油。
“陈家骐,陈紫瞳……” 她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老身倒要看看,你们陈家的根基,能经得住几番折腾。”
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投在梁柱上,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缓缓睁开眼睛。
翌日天刚蒙蒙亮,陈家府邸的朱漆大门便被急促的叩响。门房刚拉开门闩,李昭君便带着两名家丁匆匆而入,青色衣裙上还沾着晨露 —— 她为了生意的事一夜未眠,天一亮就从布行赶来。几乎是同时,陈星竹与陈元宝、陈实三人也气喘吁吁地奔到正厅外,棉袍上沾着赶路的泥点。
“家主!天大的事!” 陈星竹刚冲进正厅,便对着端坐主位的陈家骐作揖,声音里带着哭腔。他身后的陈元宝与陈实 “噗通” 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砖,浑身都在发颤。
陈家骐放下手中的茶盏,见几人神色慌张,眉头当即拧紧:“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家主,不知怎么的,原本和我们酒庄合作的八家粮商,突然全都杳无音讯!” 陈星竹急得额角冒汗,双手紧紧攥着袍角,“酒庄的粮窖已经见底,这都五天没粮食酿新酒了,库房里的存货最多撑到月底!”
陈元宝连忙接话,声音发颤:“是啊家主!我们这几日跑遍了京城周边的粮铺,想找新粮商合作,可那些人一听是陈家的生意,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什么‘给座金山也不敢卖’,连半颗米都不肯松口!”
陈实也哽咽道:“有个相熟的掌柜偷偷告诉我们,说是背后有人放了话,谁要是敢给陈家供粮,就是和慕容家作对……”
话音未落,李昭君已走到厅中,目光落在刚进门的陈天宇身上,语气凝重:“天宇,南方的渠道也出事了。” 她取出几张揉皱的信纸,“原先给我们供布料的三家绸缎庄,还有香皂作坊需要的皂角、油脂供应商,全都断了联系。派去的人回报说,那些商号要么大门紧闭,要么掌柜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