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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邢夫人被架走的背影,后颈的寒毛还竖着。
烛火在她身后晃了晃,把影子拉得老长,像条盘在地上的毒蛇——方才她凑过来时,那声“林姑娘好手段”还在我耳边嗡嗡响,尾音里裹着冰碴子,扎得我耳膜生疼。
“林丫头。”贾母的手覆上来,暖融融的,“明儿让你舅舅把改革的账本子都拿给你看。”我回神时,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攥紧了我的手,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这府里的事,到底得靠你们这些明白孩子。”
贾政在旁搓着手笑,周瑞家的和平儿凑过来,眼睛亮得像星子。
可我望着地上那摊珍珠,它们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像极了邢夫人临走前扫过我时的眼神——阴阴的,凉凉的,藏着没烧尽的火。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锦被压得胸口发闷,窗棂外的更漏敲了三更,我索性披衣起身。
月光透过纱帘漫进来,落在妆台上那本《盐铁论》上——这是我前儿让宝玉从外书房借来的,想从中找些商税改革的由头。
可此刻书页间夹着的,是我白日里从王善保家的锦盒里瞥见的半张纸角,邢夫人的小楷在月光下泛着冷意:“老妇昏聩,早该让贤……”
我突然坐直身子。
邢夫人敢在给王善保家的的密信里写这种话,说明她早就在拉拢人心。
可她的底气从何而来?
是在外头有什么依仗?
前儿听赖升家的说,邢夫人的陪房周瑞在通州开了间绸缎庄,最近总往京里运些大木箱……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我便披着斗篷去了花园。
晨雾未散,竹叶上的露珠顺着叶脉滚落,打湿了我绣着玉兰花的鞋尖。
我绕着沁芳闸走了三圈,指尖掐得掌心发疼——邢夫人被禁足佛堂,可她的爪牙未必全断了。
王善保家的关在柴房,难保没人去探风;张太医交了有司,若他背后还有主子……
“姑娘。”春纤捧着个暖炉追上来,“大奶奶派小丫头来说,早饭备了藕粉桂糖糕。”她的声音惊飞了枝头上的麻雀,我望着麻雀扑棱棱飞过假山,突然想起昨日平儿捡锦盒时,王善保家的疯笑里藏着的那声“大太太有后手”。
午后,我把平儿和周瑞家的叫到了潇湘馆。
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铜炉里飘着沉水香。
周瑞家的一进来就搓着手:“姑娘可是要办什么事?昨儿看邢夫人那眼神,我这心到现在还悬着。”
“悬着就对了。”我把茶盏往桌上一放,青瓷碰出脆响,“她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保不准要在外头生事。前儿赖升家的说,邢夫人的陪房周瑞在通州的绸缎庄,最近总往京里运货。我想……”我压低声音,“得派人去查查那庄子。”
平儿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姑娘是怀疑那庄子里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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