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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被崇祯那句“莫非帮朝鲜李王卖过国”问得彻底蒙了。
他愣在当场,嘴巴微张,脑子里嗡嗡作响。饶是钱谦益那么有学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皇上的问题了。
一旁的孙承宗实在看不下去了,皇上怎么可...
崇祯醒时,天尚未明。殿内烛火摇曳,映着御案上摊开的《铁路营建图》。他缓缓坐起,披衣下床,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梦中那条桃花盛开的铁轨。窗外雪光幽幽,乾清宫前的雪人仍伫立原地,龙袍虽被风撕去一角,手中书卷却愈发清晰:“我们的皇帝”。
王承恩端着药盏进来,见陛下已起身,低声道:“老奴熬了一夜参汤,陛下该补补元气。”崇祯接过碗,一饮而尽,将空盏递还:“今日有讲习所‘气象班’进宫演示‘风雷预警仪’,你去请徐太保同来。”
“是。”王承恩欲退。
“等等。”崇祯望着铜壶滴漏,“传骆九疾,朕要再听一次辽东军情。”
半个时辰后,骆九疾甲胄未解,自城头巡防归来。他跪禀道:“秦良翰已率部深入长白山麓,残清余孽节节败退。多尔衮困守镜泊湖畔,粮草断绝,部众冻毙者日以百计。然其仍拒不降,竟以人骨为柴,煮皮甲充饥,状若野兽。”
崇祯冷哼一声:“他若早知今日,可还会起兵南侵?”
“沈明远先生言,此人至死不悟,犹自称‘大清摄政王’,令部下刻碑立誓:‘复国之志,子孙永继’。”
“那就让他子孙永不见天日。”崇祯沉声下令,“命秦良翰放火烧林,烟熏洞穴,活埋所有抵抗者。另派宣抚使携《归化文书》入山,许降卒田宅、耕牛、免赋三年。朕要让活着的人,忘记什么叫‘大清’。”
骆九领命而出。崇祯踱至窗前,忽问:“京营新编‘机炮队’操练如何?”
“回陛下,讲习所毕业生主持训练,三月之内已能精准命中三百步外靶车。更有一女军官孙玉娘,亲绘《连发铳结构图》,军器监依图试造,已出样机,射速较旧式快五倍。”
“女子亦能掌兵?”崇祯微讶。
“她言:‘徐师兄用算学打胜仗,我为何不能用机械杀敌?’”骆九顿了顿,“昨日校场试射,她亲手击落飞鸢靶,全军喝彩。”
崇祯颔首:“明日召她入宫,朕要亲眼看看这‘女诸葛’。”
晨光初露,文华殿内已聚满讲习所师生。徐光启拄杖而立,身后六名少年捧着木箱,箱中盛放着一架青铜色仪器??圆盘嵌齿轮,铜管连罗盘,顶端竖一小旗,随风转动。
“此乃‘风雷预警仪’。”徐光启声音清朗,“依气压变化、云色流转、地脉震动三项数据,可预判雷雨、地震、蝗灾。昨夜西北风急,仪器旗杆偏北七度,臣即报工部加固河堤,今晨果然暴雨倾盆,昌平未淹一村。”
崇祯走近细看,见盘面刻有二十四节气与八卦方位,指针微微颤动。“如何读数?”
一名少女上前一步,躬身道:“回陛下,每时辰记录一次。若指针连续三刻向‘震’位偏移,且铜管发出嗡鸣,则三日内必有地动。学生已在山东设三台,河北设两台,数据每日飞鸽传回。”
崇祯凝视少女面容,竟有几分似徐知勉。他轻声问:“你姓甚名谁?”
“学生柳青枝,徐州人。家父死于流寇,母亲饿死途中。幸得讲习所收留,今习气象与地质。”
“好。”崇祯点头,“此仪全国推广,五年内各县必备一台。经费从内帑拨付。”
众人谢恩退下。徐光启留下,低声奏道:“另有要事。昨夜钦天监李大人私访臣宅,言其观星三十余年,发现紫微垣旁现‘客星’,光芒渐盛,恐主兵戈再起。”
崇祯眉头一皱:“可是彗星?”
“非也。其行轨迹不合诸星,且移动极缓,似……似有人力推动。”
崇祯沉默片刻,忽问:“西洋传教士汤若望可还在京?”
“在。他今春献上《坤舆万国全图》修订本,称南洋有岛国崛起,造船巨大,火炮犀利,或已窥我东南。”
崇祯眼中寒光一闪:“命东厂彻查沿海通商口岸,凡可疑船只、洋人往来,皆录备案。另召汤若望入宫,朕要问他三个问题:彼邦是否有铁路?是否行科举之外的选才制?其君主能否亲督工匠造炮?”
徐光启退后,孙玉娘奉诏入殿。她年约二十,眉目英挺,腰佩工具囊,行礼干脆利落。
“臣女孙玉娘,湖北匠户之女,现任京营机炮队教官。”
崇祯打量她手中图纸,见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弹簧、撞针、弹匣结构。“你说这连发铳可射二十弹而不熄火?”
“回陛下,实测十八弹,尚有改进余地。关键在于退壳机构与火药配比。学生正与讲习所化学科合作,研制‘无烟火药’,燃速更快,烟雾更少。”
“若此铳列装全军?”
“十万大军,一年可产三万支。若建十座新工坊,五年内足供边镇。”
崇祯拍案而起:“准!调户部银五十万两,由你主持‘新械司’,专造连发铳、震地雷、蒸汽机关车。所需工匠,从讲习所优先抽调。”
孙玉娘激动叩首:“臣定不负圣恩!”
她退下后,沈明远悄然入殿,面色凝重:“陛下,江南又出大事。”
“说。”
“松江府周文炳狱中自尽,遗书控诉‘新政灭伦’,称宁死不做‘匠吏走狗’。其尸首被门生偷运出城,葬于孔庙侧,立碑曰‘大明孤忠周子墓’。如今士林哗然,已有三十一名举人联名上书,要求废除讲习所,恢复八股取士。”
崇祯冷笑:“朕成全他们。”
“陛下?”
“传旨:即日起,凡联名上书者,终身不得录用。其家族三代子弟,禁止参加任何官办学堂考试。另将周文炳坟墓平毁,碑石磨成砚台,送讲习所学生研墨写字。”
沈明远倒吸一口凉气:“此举……恐激起天下读书人造反。”
“造反?”崇祯怒极反笑,“赵文远守锦州,三千将士冻饿而死,他们在哪?徐知勉殉国,百姓捐银买纸笔,他们在哪?现在倒有脸替一个烧册籍、伤税吏的逆贼喊冤?告诉他们??大明不需要忠于祖宗虚名的孝子贤孙,只需要忠于百姓的实干之臣!”
沈明远默然退出。崇祯独坐良久,忽唤王承恩:“取徐知勉那封遗书来。”
黄绢展开,稚嫩字迹跃然眼前:“……我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我想告诉您,我很骄傲。我不是为了当英雄才去校准炮角,我是为了让下一个士兵不用再用血肉去填战壕……”
崇祯指尖颤抖,轻轻抚过“骄傲”二字,喃喃道:“孩子,朕替你活着,替所有该活的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