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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苏婉摇头，“贸然切断，可能会引发连锁崩塌，导致北极地脉爆炸。我们要做的，不是摧毁，而是**夺权**。”
“你打算怎么做？”
她望向窗外茫茫冰原，声音平静得可怕：“既然他们是靠‘命核’控制灵脉，那我们就造一个更强的‘心’。不是用来统治，而是用来回应??回应每一个渴望变强的生命。”
楚玄怔住：“你是说……启动‘母源计划’？”
这个名字让林婉儿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南岭最隐秘的研究项目，旨在模拟“无名”当初凝聚共灵场的方式，以人为基，构建一座永久开放的公共灵能核心。但由于风险极高，一旦失败，施术者将彻底湮灭，故一直被列为最高禁忌。
“我已经老了。”苏婉淡淡道，“身体残破，寿命将尽。与其等着自然消亡，不如把最后一点光，变成永不熄灭的灯。”
“你疯了吗！”楚玄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以为你是唯一的选项吗？我们可以用机械载体！可以用AI模拟人格！没必要非得牺牲你！”
“因为机器不会痛。”她直视着他，“AI不会梦见母亲的手温。只有真正经历过压迫的人，才能理解那种想要站起来的渴望。我要让这颗‘心’记住疼痛，记住屈辱，记住每一个被踩进泥里的夜晚。只有这样，它才不会变成新的暴君。”
楚玄松开了手，拳头紧握，指节发白。他知道劝不动她。就像十年前她抱着玉简冲进风雪时一样，她的决定，从来不是为了活着，而是为了**正确地死去**。
七日后，南岭秘密召开第二次觉醒议会。议题只有一个：是否批准“母源计划”启动。
争议空前激烈。有人支持，认为这是巩固自由成果的必要之举；也有人反对，称此举无异于制造新的“神权中心”，哪怕初衷善良，也可能在未来扭曲。
最终，投票结果出炉：**51.3%赞成，48.7%反对**。
勉强通过。
当天夜里，苏婉独自来到“共议碑”前。她取出那枚编号0739的身份铭牌，轻轻放在碑顶。然后，她开始诵读一段从未公开过的经文??那是她在第七研究所废墟中找到的残卷，据说是最早一批反抗者口耳相传的誓词。
>“吾以残躯立誓：不求长生，不慕虚名。愿舍此身，化为通路。使后来者行而不惧，言而有声。若有背此誓者，天地共诛之。”
话音落下，碑身忽然震动，一道金光自地底升起，缠绕她周身。这是共议碑的认可??当多数人心意一致时，意志之力便可具现。
她笑了，转身离去。
血月之夜来临前十二小时，全球觉醒者自发进入冥想状态。南岭学院开放全部灵能导管，连接至地下新建的“母源阵列”。那是一座由百万块刻名石组成的球形结构，每一颗石头都承载着一名普通人对未来的期盼。
苏婉身穿素白衣袍，步入阵心。她身后跟着明心、楚玄、林婉儿，以及八百名自愿成为“引路者”的觉醒者代表。他们将用自己的灵能为桥梁，引导苏婉的生命力扩散至全国网络。
“准备好了吗？”楚玄问。
她点点头，又忽然拉住他的手：“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如果有一天，人们开始把我当成神供奉……你就把我当年骂你的话，大声念一遍。”
楚玄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哪一句？‘闭嘴，蠢货’？”
“不。”她眨了眨眼，“‘这次换我救你’。”
他鼻子一酸，用力握住她的手：“好。”
阵法启动。苏婉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口中默念逆命协议最终章。她的身体逐渐发光，皮肤龟裂，露出内部流动的金色光丝。生命力如江河决堤，顺着地脉奔涌四方。
与此同时，北极男孩突然睁眼，瞳孔全黑，口中发出不属于人类的低吼：“命核苏醒……九宫归来……”
但他下一秒便僵住??因为他感应到了，来自南方的那股力量，比命核更加古老，更加炽热。
那是**人民的记忆**。
血月升起那一刻，两股灵能洪流在虚空碰撞。一道裂缝贯穿天际，仿佛宇宙都在颤抖。人们看到，空中浮现出两个巨大的虚影：一个是九头巨蛇盘绕高塔，象征九宫；另一个，则是一位女子怀抱孩童，身后站着无数模糊身影，宛如群星环绕。
没有爆炸，没有毁灭。只有一声温柔却坚定的宣告，响彻每个觉醒者的灵魂深处：
>“你们的命，从来不该由别人书写。从今往后，愿力归民，灵途开放。此约若违??”
>
>**“我虽已逝，亦必归来。”**
光华散去。
南岭的清晨恢复宁静。母源阵列静静运转，金色光流在地下缓缓流淌，如同大地的血脉。人们发现，修炼变得更容易了，不再是痛苦的折磨，而像呼吸一般自然。
而苏婉，消失了。
有人说她化作了风，有人说她沉睡于地心，还有孩子声称在梦里见过她，穿着白裙，坐在山坡上看花开。
楚玄每天都会去共议碑前坐一会儿。某天清晨，他发现碑顶多了朵野花，花瓣上沾着露水，像眼泪。
他笑了笑，轻声说：“这次……是我来接你回家了。”
多年以后，当新一代的孩子们学习历史时，课本上写着这样一句话：
>**“修仙之路，始于反抗，成于共享。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让万人同登仙途的人，名叫苏婉。”**
而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一块古老的玉简悄然浮现，上面浮现出新的字迹：
>“轮回未尽，火种不熄。待到春风再起时，自有新人执炬行。”
风起了。
它吹过山岗，穿过校园，拂起一面面飘扬的白旗??那是南岭学子为纪念她而设立的“苏妈妈日”。
旗面上，只有一行小字：
**“你可以平凡，但不必屈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