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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万年联合了其他厂子，形成了一个联盟。去河北建厂，就是许辰反击的第一步。但这第一步能走多远，能起到多大作用，都要看接下来的操作。
吉普车驶过一个岔路口，前方一块锈迹斑斑的路牌映入眼帘——“京州第一轧钢厂”。
许辰的目光定在了那块路牌上。
“铁柱，停一下车。”
“啊？辰哥，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停这干嘛？”王铁柱一脚刹车踩下，车子在路边稳稳停住，他有些不解地问道。
许辰没有回答，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不远处，就是轧钢厂那扇熟悉的，布满了铁锈的大门。门卫室里，一个穿着旧制服的保安正打着瞌睡。这里，是他和父亲许建军挥洒了十几年汗水的地方，也是他们被扫地出门的地方。
他一步步朝着大门走去。
“哎！干什么的！”门卫室里的保安被引擎声惊醒，看到一个陌生人径直走过来，立刻警惕地探出头来，语气很不客气地喝道，“厂区重地，闲人免进！赶紧走赶紧走！”
王铁柱也下了车，正要上前理论，许辰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
许辰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那扇门，看着墙皮剥落的办公楼。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从厂区里传了出来。
“老张！看到我的那份技术改造报告没有？部里催着要呢！”
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头发有些稀疏的中年男人，一边喊着，一边快步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当他看到站在门口的许辰时，脚步猛地顿。
他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许……许辰？”
许辰也看到了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李厂长，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京州轧钢厂的现任厂长，李怀德。
门口的保安看到自家厂长竟然认识这个年轻人，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变成了讨好的笑，连忙从门卫室里跑了出来：“厂长，这……这是您朋友啊？”
李怀德根本没理他，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大门口，一把抓住了许辰的手，那热情劲，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哎呀！小辰！真是你啊！你小子，现在可是咱们京州城里的大名人了，怎么有空回咱们这破地方看看？”他上下打量着许辰，又看了一眼旁边那辆崭新的吉普车，眼神里的羡慕藏都藏不住。
“路过，就想回来看看。”许辰淡淡的说道。
“路过？路过就是缘分！”李怀德不由分说，拉着许辰就往厂里走，“走走走，上我办公室喝杯茶！你可是咱们轧钢厂出去的金凤凰，今天必须得让我好好招待招待！”
王铁柱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挠了挠头，也跟了上去。那保安则尴尬地站在原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厂长办公室里，还和许辰记忆中的一样，只是显得更加陈旧和杂乱。李怀德热情地给两人倒上茶，自己则点上了一根烟，重重地吸了一口。
“小辰啊，不瞒你说，我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指了指桌上那个已经堆成小山似的烟灰缸，脸上全是愁苦，开始大吐苦水，“厂子效益一年不如一年，设备老化，技术跟不上，产品卖不出去，上个月工人的工资，我都是找银行贷的款才发下去。我这厂长当的，晚上愁得都睡不着觉。”
许辰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国营大厂的困境，他比谁都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