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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家人走后,汪夫人去看那堆粮食,见两麻袋红薯沉鼓囊囊的,棒子面也装得满当当,还有一小袋小米和一篮子鸡蛋,忍不住直点头:“老时家这亲结得是真好,实实在在的,这些粮食够咱们吃一阵子了。”
汪夫子在一旁捻着胡须,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他当年从翰林院下来,见多了官场的虚与委蛇,尝够了人情冷暖,才特意给小女儿挑了时家这样踏实本分的农户。虽说是庄稼人,却重情重义,日子过得殷实,待人也真诚,比那些表面光鲜的官宦人家可靠多了。
“那是自然,”汪夫子慢悠悠道,“过日子,终究得落到实处。”汪夫人深以为然,笑着去吩咐下人把粮食收妥当了。
回到家,时满和汪思思先去给时老太和刘氏请了安,问了好,这才回了自己院里歇息。这次从汪家回来,汪夫人特意让思思的贴身丫鬟跟着来了,说是能在孕期多照拂些。
这丫鬟名叫小巧,人如其名,个头小巧玲珑,手脚却麻利得很。不过半日功夫,就把屋里屋外收拾得妥妥帖帖,见了谁都嘴甜地打招呼,很快就跟时家人混熟了,连院里的孩子们都爱围着她转。刘氏见她懂事能干,倒省了自己不少心,私下里跟时雯笑道:“这丫头来得正好,往后思思身边也算有个体己人了。”
晚饭时,时义说起在城里的见闻,听得一屋子人都皱起了眉。
“我跟周年在汪家等大哥的时候,去城里转了转,那光景真是吓人,”时义放下筷子,语气沉了沉,“街上乞丐多了好几倍,粮铺里货架都快空了,剩下点粮食价格高得能把人吓退,简直离谱。”
他顿了顿,又道:“最让人心里发堵的是牙行门口,排着老长的队,全是来卖儿卖女的,还有把媳妇往外送的,哭的喊的,乱成一团。”
时山叹了口气:“往年城里虽也热闹,是赶集上店的活泛气,如今这热闹,全是哭哭啼啼的愁绪,听着都揪心。”
时老太放下碗,拍了拍桌子:“还是咱村好,有地种,有粮存,再难也能熬。”
一屋子人都没再说话,只觉得眼下的安稳日子,更该好好珍惜。
地里的白菜、萝卜全靠人工拎水浇灌,一趟趟跑下来,那也是干劲十足。
学堂那口井先前总围着抢水的人,如今却清净了不少——除了日常洗衣做饭的,还在为白菜浇水的,也就那么寥寥几家。
狗蛋今年憋着一股劲,特意多种了两亩白菜,想着能多卖点钱,把税粮的窟窿填上。他照旧选在晚上去井边挑水,借着月光往菜地里送,就怕白天跟人撞上起争执。夜色里,只有他挑着水桶的身影在田埂上晃,吱呀作响的扁担声,在这旱季的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眼瞅着白菜卷了心,再十天半月就能收了,水也不用浇了,狗蛋心里正美着呢,隔天一早去地里一看,心“咯噔”一下凉了半截——白菜居然少了三颗!
“这是哪个缺德的!”狗蛋蹲在空地里,手指抠着留在地上的土坑,又气又急。这白菜是他的打算拿去卖的啊!从那天起,狗蛋白天守着菜地,夜里也不回屋睡了,找了条破棉被裹在身上,就蹲在菜地头下,眼睛瞪得溜圆。
头两夜没动静,第三夜后半夜,风有点凉,狗蛋守得乏了,眼皮子开始打架,迷迷糊糊正要睡着,就见一道瘦得跟麻杆似的影子,悄没声地溜进了菜地。那影子猫着腰,到了白菜跟前,先是用脚往下一压,接着左右一拧,“咔嚓”一声,一颗白菜就被拔了下来。影子把白菜放在地上,又伸手去拔第二颗,狗蛋这才猛地从破棉被里钻出来,大喝一声:“好你个小偷!敢偷我的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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