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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陶头蹲在药棚门口,抽着旱烟,望着那群穿着统一灰袍、手持药匣的女人们进出忙碌,喃喃道:“从没见过女人能在军营立规矩……可她做到了。”
风沙依旧,边关如铁。
可有些人,已经开始怕她了。
就在此时,营门守卫匆匆来报——
一名老嬷嬷,风尘仆仆,脚底磨破,却执意要见主母。
她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上绣谢府家纹,声音沙哑而威严:
“夫人手谕在此,谢氏离京未报,有损门风,即刻归宗。”就在此时,营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风沙扑打着军旗,猎猎作响,一道佝偻的身影踉跄闯入校场,脚底裹着破布,血迹斑斑。
是赵嬷嬷——谢府老仆,谢夫人贴身心腹,竟跋涉千里,从京城一路追到边关绝地。
她站在高台之下,仰头望向立于药棚前的谢梦菜,眼神如钉。
“奉夫人手谕!”她声音嘶哑,却字字如刀,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上绣谢家双鹤衔云纹,“谢氏梦菜,离京未报,有损门风,即刻归宗!”
众将士哗然。
她又展开一卷黄麻纸,当众宣读:“妇人在外抛头露面,统领军务、授业女医,形同失节!按家法,应自缚回京,闭门思过,以正闺训!”
字字诛心,句句压魂。
校场一片死寂。
连陈副将都皱紧眉头,偷偷看向程临序的方向——将军尚未露面,但这等羞辱,已近乎挑衅军威。
谢梦菜却未动怒。
她缓步上前,裙裾扫过沙地,像一缕不惊波澜的风。
日光落在她眉梢,映出一双沉静如渊的眼。
她静静听完,只问了一句:“你带来的轿子,可是从京南李记车行租的?”
赵嬷嬷一怔,下意识脱口:“……是。”
谢梦菜唇角微扬,转身拍了三下手。
两名女医抬出一口紫檀木箱,尘封已久,铜扣生锈。
她亲手掀开——箱中叠放着大红嫁衣、金线绣鞋、凤冠残羽,皆是当年她从谢府带出的“体面”。
“这是我从将军府带来的‘嫁衣’。”她声音清冷,如雪落寒潭,“本打算今日焚毁,以示与旧家断绝。既然你来了,不如穿走。”
赵嬷嬷脸色骤变:“你疯了?这是你婚仪之物,岂能——”
“岂能什么?”谢梦菜打断她,目光如刃,“你可知道,这些衣裳,是我生母临终前一夜,一针一线缝的?”
她俯身,指尖抚过嫁衣领口一道细密针脚,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你们烧了她的棺木,换了嫁妆银……还在我生辰那夜,把她的遗物扔进了火盆。”
风忽然停了。
赵嬷嬷瞳孔一缩,喉头滚动,似有千斤压住。
谢梦菜却已直起身,笑意温淡:“这箱衣裳,我早用药水浸过三遍——断肠草汁、腐骨藤灰、七日香粉,混着北疆夜露,晾了整整一月。旁人触之即溃,闻之头晕。唯我……百毒不侵。”
她盯着赵嬷嬷,一字一句:“而你,敢穿吗?”
话音未落,赵嬷嬷已踉跄后退,脸色发青。
可谢梦菜已命人将箱子抬至她面前,硬塞进她怀里:“带回去。替我‘孝敬’母亲。”
三日后,赵嬷嬷高烧不退,蜷缩在临时安置的空帐中,浑身颤抖,牙关咯咯作响。
守夜兵隔着帐帘听见她断续哭喊,声音凄厉如鬼:
“……烧了庶夫人棺材……换嫁妆银……梦菜生辰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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