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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字像带着某种温度，奇异地熨帖过沈妙音紧绷的神经，却又让她更加慌乱。
她攥紧了手里的纸巾，指尖感受到纸张柔软的纹理，和他残留的一丝体温。
沈妙音依旧低着头，不敢看他，生怕一抬头，那强忍的泪水就会彻底决堤。
【算你有良心，不枉我这么帮你和顾家，反正还有一年时间，离婚前我肯定尽量保你们顾家平安无事，当然是不作死的情况下。】
【你要作死，姑奶奶也不拦着你！到时候初一十五给你上柱香！】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试图用愤怒掩盖那不合时宜的脆弱和动容！
听着她的心声，李玉华看向儿子，眼底明显带着恳求，顾家全家老小的命全都压在儿子的身上了。
顾敏芝低着头，余光时不时看向大哥，满脸的担忧。
餐厅里的气氛依旧凝滞。
顾海峰重重地咳了一声，似乎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也像是想为自己之前的怀疑做一点弥补。
他看着沈妙音，语气缓和了许多，带着不易察觉的歉意，“妙音啊，今天让你受委屈了。是爷爷老糊涂，差点冤枉了你。”
李玉华也连忙附和，声音带着后怕和殷勤，“是啊，妙音，谁能想到卿卿那孩子……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别往心里去，快坐下歇歇，压压惊。”
她说着，就要去拉沈妙音的手。
顾敏芝站在一旁，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讷讷地小声说，“大嫂，你别生气，明天我陪你去逛街吧，听说供销社新进了一批时装。”
她的声音小心翼翼。
李玉华伸过来的手，带着温热，沈妙音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却没有躲开，任由那只属于婆婆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那温度让她感到一丝的暖意，却又让她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狼狈和脆弱。
“妈，我没事。”
她终于抬起头，声音有些发紧，但努力扯出一个还算平静的微笑。
眼眶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但眼神却带着一种强撑起来的柔色，不着痕迹地将手从李玉华掌心抽回，指尖依旧紧紧捏着那张纸巾。
她看向顾海峰，语气恭敬而平淡，“爷爷，您言重了。事情弄清楚就好。”
没有抱怨，没有委屈，最起码这一次没人再偏向徐卿卿。
顾海峰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更是堵得难受。
这孩子，连委屈都不肯在他们面前露出来，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沈妙音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
“我有点累了。”
沈妙音微微欠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飞快地掠过顾耀赫刚才站立的方向，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空气里一丝若有似无的清冽气息，“我先回房休息了。”
她没再看任何人，也没等任何人的回应，转身，脊背挺得笔直，脚步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快步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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