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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背影，像一株在风雨中强行挺直腰杆的细竹，终于赢一场。
李玉华看着儿媳消失在楼梯拐角，眼底的担忧和关心几乎要溢出来，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目光再次投向儿子顾耀赫。
顾耀赫站在原地，从沈妙音接过纸巾那一刻起，他就如同雕塑般沉默。
他听到了她所有的心声，那“离婚”的字眼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毫无防备的心脏；那“上柱香”的诅咒，更是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将他方才那点未曾深究的异样情绪，瞬间冻结。
这几个词在他脑海里疯狂冲撞，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和钝痛，原来沈妙音一直把一年后离婚这件事记在心里，几乎每次遇到事情都要拿出来念叨一遍。
可一年后离婚明明是他提出来的，为什么从沈妙音的心里听到后，是那么难受？
他深邃的眼眸里，墨色翻涌，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最压抑的海面。
刚才面对徐卿卿谎言时的冷静和掌控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窥破秘密般的狼狈和一丝被彻底否定的冰冷。
顾敏芝看着大哥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的脸色，和他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求助般地看向母亲李玉华。
李玉华接收到女儿的眼神，又看看儿子那副山雨欲来的样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这副模样，比暴怒更可怕。
“耀赫。”李玉华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缓和气氛，“妙音她今天受了惊吓，说话可能……”
“妈。”
顾耀赫打断她，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直接挤压出来，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
他没有看母亲，目光依旧死死盯着沈妙音消失的门口，仿佛要穿透那层楼板，看清那个女人的心思。“我回书房。”
他没有解释，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有再看饭厅里任何一个人，转身迈开长腿，步伐依旧沉稳。
“砰！”
书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并不算特别响，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寂静的饭厅里激起沉闷的回响。
顾海峰看着孙子紧闭的书房门，又看看孙媳离去的方向，最终疲惫地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仿佛瞬间被抽干所有力气。
这场闹剧，表面是徐卿卿的谎言被揭穿，内里却是他从未预料到的裂痕。
顾敏芝大气不敢出，小声问道，“妈，大哥和大嫂他们没事吧？”
李玉华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无尽的忧虑，“不知道，但愿没事吧。”
另一边，徐卿卿从顾家狼狈的离开后，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直奔傅家。
刚刚准备出门的傅知州见到她，大步上前，双手揽着她的肩膀托在怀中，神色担忧，“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徐卿卿紧紧抱住他，心里所有的委屈一涌而出，“别提了，刚才本以能让沈妙音那个村姑吃瘪，让顾家鸡犬不宁，谁知道……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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