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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马烧尽,灯自明
阴行暗市的月十五来得比往常更沉,雾色裹着纸钱灰漫过青石板,将千灯阁的檐角浸得湿漉漉的。
陈哑婆跪在供桌前,枯瘦的手指抚过"千灯簿"泛黄的纸页——那本记载着三十六阴行据点命灯的册子,此刻正泛着异样的光。
"咔。"
符板叩地的脆响惊飞了梁上的纸雀。
赵三斤掀开门帘跨进来时,鞋跟还沾着江北纸马巷的泥,见着供桌上的灯心石,先搓了搓手笑:"陈档头这是要考我新学的纸扎手艺?"白小芩跟在他身后,目光却直勾勾钉在千灯簿上——江北、苗疆、江南三处的灯位亮得灼眼,最末的"国师府观星台"却像被吹了口气的烛火,忽明忽暗。
陈哑婆摸出块黑黢黢的石头,石面的符文在她掌心渗出金光。
她指腹蹭过石上一道细痕,符板便"唰"地展开:"灯非官点,民燃自明。"
白小芩伸手去接灯心石,指尖刚触到石面便顿住——那石头里没有诡物特有的阴寒,倒像被折过千百次的旧纸,带着股说不出的温软。"信脉?"她喃喃,忽然想起前几日在黑水渡见到的纸马残影,孩童的笑、老妇的祷、匠人的哼,原来都凝在这里了。
赵三斤凑过来瞧,指甲在石上轻轻一叩:"难怪我铺里的灯芯总沾着童尿味——上个月有个小娃非说要往灯油里撒糖,说是给守灯人解馋。"他话音未落,陈哑婆的符板又翻一页:"若国师剪尽天下灯,民便以纸为火。"
白小芩攥紧灯心石转身时,月光正漫过暗市的牌楼。
她走得急,衣角扫过巷口的纸扎摊,摊主喊了句"白姑娘慢走",声音混着远处卖阴钱的吆喝,倒比往日多了几分烟火气。
义庄的老槐树在月光下投出蛛网似的影子。
白小芩推开偏厅门,见小满正蹲在地上补纸鸢,发梢沾着碎纸片,像只炸毛的雀儿。"小满。"她唤了声,将灯心石搁在案上,"帮我叠一百只蝴蝶,最简单的那种。"
"叠纸蝶?"小满歪着脑袋,手指绞着围裙角,"阿姐不是要解析灯石吗?"但她还是搬来木凳,从抽屉里摸出叠得方方正正的竹纸——那是墨十三去年从江南捎来的,说是给她学扎彩用的。
第一只纸蝶落在石边时,灯心石纹丝不动;第五十只时,石面泛起极淡的金光;当第一百只带着折痕的纸蝶轻轻压上石面,整间屋子"轰"地亮了!
石中的金线像活了似的,随着纸蝶振翅的弧度蜿蜒游走,竟在半空织出个模糊的孩童轮廓——扎着羊角辫,手里攥着半截没吃完的糖人。
小满"呀"地轻呼,伸手去碰那光,指尖刚触到金线便被轻轻托住。
白小芩望着石上细密的折痕,忽然笑了:"原来信力不是靠法术催的,是这些小折痕攒的。"她捏起一只纸蝶,蝶翼上还留着小满指甲掐过的印子,"孩童不知利害,折的纸最真,念的愿最纯。"
与此同时,三百里外的国师府后苑,袁无咎贴着青砖墙缓缓挪动。
他怀里的破谶罗盘烫得灼手,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地底——那里有座用活人骨砌的祭坛,三十六盏命灯正被黑绳往中央收束。
"活人魂钉。"他咬着牙,喉间泛起腥甜。
罗盘显示每盏命灯都连着阴行传人的魂魄,若强破阵眼,那些人会被直接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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