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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应声,只坐下来,拿起我缝了一半的布条,手指粗糙,针脚却稳。
“你累不?”他问。
“不累。”我说,“他们开始信了。”
他低头缝了几针,声音低下来:“可族老还在盯着。林婶昨儿被她男人骂了一顿,孩子都吓哭了。老陶叔也不敢在人前说话。你这样撑着……若太难,便歇一歇。”
我望着窗外田头那盏未熄的灯,火苗在风里晃,却一直没灭。
“我不是为了争对错。”我说,“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地可以这么种,日子可以这么过。有人愿意看,我就讲;有人愿意学,我就教。我不争,也不退。”
他沉默许久,把最后一针缝完,剪断线头,举起布条给我看:“写什么?”
我接过,看那粗布上歪歪扭扭的字,笑了:“写‘一起种地’。”
他点头:“好。明天我给你挂田头。”
第三天清晨,我到田头时,那面新旗已经插在试验田中央。布是旧衣改的,边角还有补丁,但四个字写得端正。风一吹,布条哗啦作响。
我贴上今日农事卡:“今日不松土,浇水一次,量至土湿四成半。”
林婶来了,老陶叔来了,两个后生也来了。他们不再躲远,就站在木板前,低头抄录。抄完,一人问:“云姐,我们……能不能也做个记录卡?像你那样?”
“能。”我从篮子里取出一叠粗纸,“每人一张,自己记。记错了不要紧,改就是了。”
林婶忽然抬头:“咱们不叫组,也不立名。就叫……‘想把地种好的人’。”
众人低声应和。
老陶叔掏出他的对比记录,递过去:“我两家田,一用卡一不用,苗高差半掌。你们自己看。”
纸在众人手里传了一圈。有人低头不语,有人反复摩挲那行数据,有人悄悄把纸角折了个角,打算带回家抄。
我正要把卡片收进篮子,坡下又来了人。
三个妇人,一人提灯,两人手里攥着纸笔,脚步急,裤脚沾满泥点。到了田头,其中一人喘着气问:“云姐,我们……还能记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