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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茉莉开得最盛的那夜,精舍的灯亮到了三更。石桌上的桂花糕还剩半碟,醉蟹的空壳堆成座小山,江令宜正用软剑的穗子缠着董清婉的发梢,两人的笑声像浸了蜜,甜得能引来檐下的蜂鸟。
白静忽然将冰蓝剑系回腰间,剑穗上的玉坠与裙角相碰,响得格外清。“我们明日要走了。”她的目光扫过篱笆外的路,月光在那里铺成条银带,一直蜿蜒到文瀛湖的方向,“翡翠湖那边的灵脉异动,总得去看看。”
雪仪正往董清婉嘴里塞野葡萄,闻言动作顿了顿,烟紫色裙摆往白静身边靠了靠:“本想再学几日‘守一’的起势,看来只能路上练了。”她的指尖划过白静的腕,那里还留着昨日比剑时的星火余温,“不过也好,翡翠湖的冰比文瀛湖的更厚,正好陪你练剑。”
江令宜的软剑“啪”地掉在石桌上,烟霞色裙摆扫过满地花瓣:“怎么这么急?张婆婆说后天要蒸重阳糕,还特意留了最甜的蜜枣。”她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涩,往白静手里塞了个布包,“这是我绣的剑囊,冰蓝色的,配你的剑正好。”
布包上绣着朵紫茉莉,针脚密得像蛛网,花瓣的边缘还缀着细银线,在月光下闪着微光。白静捏着布包的手紧了紧,冰魄灵脉的凉竟压不住掌心的暖:“等处理完翡翠湖的事,我们就回来。”
董清婉忽然起身,浅碧裙角扫过石凳时带起片花瓣,落在白静的剑鞘上。“我画了幅《精舍晨练图》,”她从案上取过画卷,墨香混着松烟味漫过来,“把你们的剑势都画进去了,路上想精舍了,就看看。”
画卷展开时,月光恰好落在上面——白静的冰蓝剑划出的弧像弯新月,雪仪的星火剑燃着金芒,江令宜的软剑缠着紫茉莉,董清婉自己的木剑则托着朵将开未开的花,四人的裙角在画里缠成团,分不清谁的冰蓝沾了谁的烟紫,谁的烟霞染了谁的浅碧。
“画得真好。”雪仪的指尖点在画中自己的脸,那里被董清婉添了颗小小的痣,像颗没擦净的墨点,“就是把我画得太凶了,哪有这么瞪着白静的?”
江令宜凑过去看,忽然笑出声:“你看白静姐姐的剑穗,画里还缠着我的软剑流苏呢!清婉,你是不是早知道她们要走,特意留的念想?”
董清婉的耳尖红了,往白静怀里塞了本剑谱:“这是我抄的《守一心经》注解,比原书多了些你说的‘气脉圆融’的道理,路上或许用得上。”她的指尖划过书页上的字,“翡翠湖的水脉与文瀛湖不同,急流多,练剑时别太刚,记得你说的‘顺着势走’。”
白静将剑谱和画卷仔细折好,塞进行囊。月光落在她的冰蓝裙上,像落了层霜,却比往日多了些柔:“你们在精舍也当心,若灵脉有异动,就用我教的‘冰锁阵’,记得阵眼要守得稳。”
江令宜忽然抱住白静的腰,烟霞色裙摆裹住两人的腿,像条不愿松开的藤:“到了翡翠湖,记得给我寄片那边的莲叶!听说翡翠湖的莲叶是碧色的,能映出人影呢。”她的声音闷闷的,发间的桂花簪蹭着白静的颈,“还有,别让雪仪总用星火燎你的剑,冰魄灵脉怕烫。”
雪仪正被董清婉拉着说悄悄话,闻言回头瞪了眼:“我哪有?上次明明是你自己用软剑挑着火星玩,差点烧了白静的裙角。”
董清婉忽然往雪仪手里塞了个瓷瓶:“这是用紫茉莉榨的汁,涂在剑上能防星火燎,你俩路上别总拌嘴。”她的目光扫过两人相缠的剑穗,“翡翠湖的雾大,走水路时多留意船舷的冰,别像上次在文瀛湖那样,差点踩滑。”
天快亮时,离别的话说得差不多了。江令宜和董清婉送她们到柳岸,晨雾正浓,将湖面裹成团白。白静的冰蓝剑在雾里划出道痕,引着一叶扁舟从雾中飘来,船头的木桨还挂着露水。
“到了就给我们传信。”董清婉的浅碧裙角被晨风吹得猎猎响,手里还捏着那幅没送出去的《晨练图》,“别让我们担心。”
江令宜忽然往白静的行囊里塞了把野葡萄,紫莹莹的果子沾着她的指尖温:“路上饿了吃,比雪仪烤的银鱼顶饿。”她望着雪仪,“照顾好白静,她练剑太拼命,总忘了吃饭。”
雪仪跳上船头,伸手去拉白静,星火剑的穗子与冰蓝剑的流苏缠在一起,像打了个死结:“放心,她不吃饭,我就用星火燎她的剑鞘,保管她乖乖听话。”
白静踏上船时,晨雾忽然散了些,露出翡翠湖方向的山影,青得像块没磨的玉。她回头望了眼柳岸,江令宜正挥着烟霞色的帕子,董清婉的浅碧身影在柳丝里若隐若现,两人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像还在说些叮嘱的话。
船桨划入水面,搅碎了满湖的晨光。雪仪坐在船头,往嘴里丢着野葡萄,星火剑斜斜靠在船舷,剑穗与白静的冰蓝流苏轻轻碰。“你看,”她忽然指着远处的水纹,“翡翠湖的方向在冒青光,说不定那边的灵脉比文瀛湖的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