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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大乾惯例。
游击将军麾下,只能任命四个正千户,或者叫做正千总。
因为连素素的关系,魏忠良已经把第三千总的位置给了她弟弟连安。
所以。
魏忠良此次只能在铁浮屠申报三个正千总。
按照资历和功绩。
钱都有自是要占据一个千总宝座。
季伯仲一个。
剩下的魏双喜,李大全,牛大胆,卢争先他们,则是竞争最后一个千总宝座。
但千总就不是只比武艺和勇武了。
更要有统帅和全局能力。
而此时不比武力,这哥四个反而不知道该怎么争了,......
秋风卷起黄土坡上的落叶,簌簌作响。那块无字碑静静立在昭义塾门前,碑面已被岁月磨得光滑如镜,映着晨光与暮色,也映着无数双前来瞻仰的脚印。孩子们依旧每日从它身旁经过,背着书篓,手里攥着新印的《先帝实录》节选本??那是朝廷刊行后流传最广的一部史书,虽经删减,却已足够让乡野百姓知晓三十年前那场血雨腥风的真相。
赵成拄着拐杖坐在老槐树下,膝上摊着一本泛黄的手稿,是他亲手誊抄的《霍云语录》。他不再年轻,脊背微驼,眼神却仍清明。几个女学生围在他身边,听他讲那一段段尘封往事:飞骑营夜袭燕王府、阿兰珠焚稿明志、敦煌盟约如何以一卷残经换得万民安宁。
“先生,”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抬头问,“太师真的从未后悔过吗?若他早些说出真相,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了?”
赵成沉默片刻,将手稿轻轻合上。
“你们可知道,一棵树要长大,最怕什么?”他缓缓道。
孩子们摇头。
“不是风雪,不是虫害,而是急着砍伐。”赵成望着远处翻滚的麦浪,“霍公常说,人心如田,种下仇恨的种子,哪怕只是一粒,也会生根发芽,长成一片荆棘林。他选择等,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他看得太远??远到我们今天才刚刚走到他当年所望之处。”
话音未落,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驿使疾驰而至,翻身下马,手中捧着一封朱漆诏书。
“陛下口谕:今岁十月十五,将在长安太学举行‘文明论辩会’,遍邀天下士子、僧道、商旅、夷狄代表共议‘何为真正之文明’。特请陇西诸生赴会陈辞,以彰民间清议之风。”
众人哗然。这等盛事,自三代以来未有之。以往朝堂议事,皆由高官重臣把持,士人不得妄议,更遑论边地学子登台言政。
赵成接过诏书,指尖微微颤抖。他知道,这是霍云临终前埋下的最后一颗种子,如今终于破土而出。
三日后,二十名昭义塾学生启程赴京。他们中有农夫之女、退伍老兵之后、西域商贾遗孤,皆着素布衣裳,臂系红绸。临行前夜,她们齐聚无字碑前,点燃一支支蜡烛,低声诵读《女诫新解》中的句子:“女子非依附而存,乃自立而成;非以贞静为美,而以明理为尊。”
赵成站在人群之后,默默注视。月光洒在那块石碑上,仿佛为它镀了一层银辉。他忽然想起霍云最后那个夜晚,炉火跳动,老人说:“历史不该是死人的墓志铭,而应是活人的镜子。”
长安城内外张灯结彩,太学广场搭起高台,四周悬挂各国旗帜。来自龟兹的乐师弹奏琵琶,吐蕃僧侣诵经祈福,南诏使者献上象牙雕版,倭国遣唐使躬身执礼。四方云集,万邦来朝,竟真有了几分“共生”的气象。
论辩首日,主题为“秩序与自由孰先”。保守派儒臣引经据典,主张“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认为放开言论必将导致纲常崩坏、社稷倾覆。激进青年则拍案而起,痛斥旧制压抑人性,呼吁废除等级、均分田产。
争执不下之际,一位少女缓步登台。她眉目清秀,声音不高,却是全场肃静??正是昭义塾学生柳芸,阿兰珠族裔,幼时随母逃难至此,被霍云收留读书。
“诸位大人,”她开口,“我出生那年,母亲抱着我在雪地中爬行三天三夜,只为逃离和亲途中被强夺的命运。她最终死于寒症,临终前只说了一句:‘别让孩子再走这条路。’”
台下鸦雀无声。
“我曾在书中读到,汉武帝征匈奴,杀降卒十万;唐太宗灭东突厥,迁其部众入中原。这些都被称作‘开疆拓土’‘威震四夷’。可我想问:那些母亲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的夜晚,有没有人记下来?那些草原上熄灭的篝火、沙漠中干涸的眼泪,算不算历史的一部分?”
她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页纸。
“这是我祖母留下的歌谣,从未见于任何史册。今日,我想唱给大家听。”
清越的歌声响起,带着异域的音调与悲怆:
>“祁连山高雪不化,
>汉家刀剑斩春花。
>妹妹嫁作汉宫婢,
>哥哥战死黑水涯。
>君王说这是太平,
>为何夜里尽哭声?”
歌声落下,许多人掩面而泣。连那位坚持“天朝上国不可轻议”的老尚书,也低头拭泪。
第二日,议题转为“女性能否参政”。反对者振振有词:“牝鸡司晨,惟家之索!”支持者反驳:“武后临朝,开元盛世!”争论激烈之时,柳芸再次登台,这一次,她带来了一份文书??《陇西女子参议章程》,由昭义塾全体女学生联名起草,已在当地试行三年,允许女子参与村务评议、财产继承、婚姻自主。
“我们不要特权,只要权利。”她说,“不是要做官,而是要有说话的资格。就像这片土地上的每一粒麦子,都该有破土的机会。”
第三日,轮到“文明的本质”之争。有人说是礼乐教化,有人说是律法制度,更有极端者宣称:“强者制定规则,便是文明!”
就在此时,一名白发老者拄杖而来,竟是罗承远。这位昔日飞骑营统帅早已致仕归隐,此次专程赶来。
“老夫一生征战,杀敌无数。”他声音低沉,“曾以为踏平西域、扬我国威,便是护佑文明。可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文明,不在旌旗之下,而在人心之中。”
他讲述莫高窟之战当日,霍云手持残经走向敌阵的情景。“那一刻,他没有带兵,没有佩剑出鞘,却比千军万马更有力量。因为他让我们看见:即使经书被烧、壁画被毁,只要还有人愿意重抄一遍,文明就不曾灭亡。”
全场寂静良久。
最终,新君亲临太学,宣布三项诏令:一、设立“民间议政院”,每州推选平民代表二人,参与国策讨论;二、修订《婚姻律》,承认寡妇再嫁合法,禁止强迫婚配;三、在全国书院增设“异族文化课”,教授西域、南蛮、东夷语言风俗,并鼓励互派留学生。